乱世之中,谁能得以庇佑。
但凡居住在芙蓉村的,只要还留有一口气的,都在尽力逃亡。
“你们姐妹听着,快些收拾,只管带些要紧物件就好”约莫三十左右的夫人在竹门口焦急地催促她那一双女儿。
“娘亲,一秀说是丢了什么宝贝要找找,还不肯出来。”粗布衣服的大女儿已从屋里疾步走来
邻里的乡亲几乎要逃光,逃命路上遇上个执拗主,可叫妇人操碎了心,见这危急情况,弄不好凶神恶煞的官兵就要追来讨债(这里是指苛政,过度的赋税让老百姓没法负担只好遁走他乡),巴巴跑回里屋,就见那名唤一秀的小丫头满世界的翻找东西。
“祖宗,快走吧,有什么比我们的命还贵重的”说着就使劲来拖拉小一秀。
那丫头还欲挣扎,奈何年龄小挣不过大人,又诶着饿。话也说不出只得嘤嘤哭泣,却将脸哭的同那煤堆里翻腾的野猫子似得。
那丫头的宝贝东西其实早已教母亲当了换米粮,就是半块破玉,当时一秀娘是那么想的,也就换了八斗米,当铺的人险些不收哩,还不是再赔上了自己的金环才换了些碎银。要不是忙慌儿奔走谁能有那心情讲价。
世上可不止一秀那个傻丫头会把它当宝,半块玉是那年有队富商打扮的人中的一个随从小哥送的,就为了还她的“杯水”之恩,当时一秀见这大哥哥一脸白净温柔细心就小心收着这回礼,贫穷普通的村子难得迎来贵客,小一秀就把他与玩伴中的男孩子区别开来看,第一次收到礼物既欣喜又觉得该一直留着当作念想。
自那次别后,她们居住的地方就闹了旱灾,州官自肥无视百姓疾苦,更过分的是谎报事实,先前有人反抗暴政,奈何霹雳手段镇压。邻村的男子为保命多半外逃,逃不掉的也都投了军,剩下的妇孺老弱还能再反抗吗?只有逃这一条路了。
哭累了,一秀在娘亲的背上睡去了,小脸上还有泪渍,但嘴角却微微牵起。
她梦见了小哥哥叫他,“小秀,跟我一起去京城玩,我们一起住不要分开”风撩起少年的长发,分外柔和好看。
“华商哥哥,等等我我就来了。”丫头说着欲向她的哥哥跑去,奈何越跑小哥哥的影子就越远,最后都化成轻烟飞起来了,一秀就那样伸手抓着,泪都横溢在脸上,狼狈不堪也还是不停跑着追着,尽管追不到,她也不想失望。她哭着,哭着,慢慢的她感觉到一些温热的物体一点点靠向嘴边,才缓缓睁眼。
“娘,一秀醒了”大女儿知罗转头一条辫子背到身后。
“你且小心喂他吃点,我们就要走了。”
说着母亲已经带着女儿们要离开。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啊?”小丫头弱低头弱的问。
“江城,二姨娘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