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可笑滑稽,却不知这是大智若愚的伪装,他彷徨过,他悲伤过,他无力过,他也曾害怕过,逃避过,可这一次,他告诉自己,他可以笑得没心没肺,他可以哭得撕心裂肺,但,他绝不会让自己后悔……
看似不可能成为可能之时,人们才开始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天明做到了。
很多人都在惊叹天明的变化,盗跖会用钦佩的目光看向他,小高会用尊敬的眼神看着他,而其他墨家弟子,对天明已达到一种盲目的崇拜地步,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可天明却开心不起来。
端木蓉醒了,来问天明月儿消息,更让天明难受。
墨家已经撤出了桑海之城,天明作为墨家巨子,责无旁贷,自然要带领墨家之人去往一个新的安全之地。
可在离开之前,天明得去一个地方,朝两个人说一声后会有期。
儒家张良、荀夫子二人。
二人对他有恩,这次离开将会远离桑海之地,安定好墨家之人,天明即将踏上属于他的征程……
此时的儒家却岌岌可危,蜃楼被毁,嬴政将目光转向了儒家身上,这是为何,儒家一向安分守己,当家伏念推崇圣王之道,对嬴政绝无二心,而此次蜃楼被毁,与儒家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可谁叫小圣贤庄就在桑海,一个莫须有的护楼不利就能生出无数事端。
而对儒家而言,帝国之中敌人也不在少数,儒家要施行儒家仁政之法,自然被一些位高权重者怀恨在心,这就关乎旬夫子一身收过的两个弟子,一个名叫韩非,一个名叫李斯。李斯是当朝丞相,又半路出家儒门,心怀鬼胎,如此良机,李斯又怎么可能放过儒家。
此时的三大当家已人人自危。
就等李斯再次上门兴师问罪,一套一套的说辞想了又想,否认了又否认。
张良见伏念一大早就紧锁眉头,心中却是有些愧疚,无论是上次的李斯来访,还是此次李斯而来,与他都脱不了关系,上次是他包容天明等人藏匿儒家,这次天明带领墨家之人离开,张良知而不报,罪名就落在儒家身上了。
可如今墨家与儒家也是唇亡齿寒,若张良泄露墨家行踪,对墨家与儒家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若墨家覆灭,儒家必然成为众之夭夭,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此时的儒家也如履薄冰。
儒家在明,墨家在暗,儒家这次是先墨家之后又被推上风口浪尖上了。
天明也一大早就到了小圣贤庄,自然首次去面见荀夫子。
旬夫子,在儒家辈分极高,为人极为神秘,深居简出只与极少数的人来往,不巧,天明正是其一。
“你还是来了。”
竹屋之中,荀夫子看着天明,摇摇头又叹息道:“天明小友,近来你的风头已将百家掩盖了……”
“百家!荀夫子是在担心什么吗?”
“木秀于林而风必吹之。”
“荀夫子是在担心天明?”
荀夫子摇头道:“诸子百家,各有其命,庸人自扰。”
天明心思缜密道:“夫子是担心我会对百家带来什么影响?”
这话说得并非天明自大,而是天明已尽量以最小的思维来看,若是天明愿意,除墨家外,百家无论思想还是门派都会如那海上蜃楼一般。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天明,在所有人心中已不是凡人……
包括帝国,固然墨家如今已元气大伤,可只要有天明在,嬴政举全国之力便是覆灭了墨家残余,最终帝国也会因为天明而败,因为没有人能单凭力量就能摧毁整个蜃楼,能摧毁蜃楼,那咸阳就不在话下。
旬夫子还是摇头道:“天明小友,我只是突然发现,随着你的出现,一切的运转仿佛都有了中心,可,月满则亏,我担心被刻意拉快的步伐最终会……”
荀夫子却没在说下去。
“抵达终点。”
天明接话,与荀夫子双双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