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凌风（打断她，目光深深，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执着）“但你可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生出‘愿与此人共度余生’这般念头的女子。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这漫长仙途若能与她并肩，便是圆满的人。”
夏冥桐（心绪如麻，一个盘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那……你曾经的未婚妻，兰宛仙子呢？她……又算什么？”
羽凌风（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神情坦然，带着追忆）兰宛……她是我师妹。当年在凡尘，师尊于我有再造之恩。他临终之际，留下遗言，嘱我务必照顾师妹一生一世，护她周全。我感念师恩，便应下了！”
羽凌风（语气转为平淡）“彼时未曾想过，我与师妹竟皆有仙缘，一同飞升仙界。师命不可违，纵然身在仙界，我亦谨记承诺，仍旧打算履行婚约，娶她为妻。我从未后悔过要照顾她、守护她。”
羽凌风（目光再次灼灼地投向夏冥桐，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痛楚）“但是……在遇到你之后，夏冥桐，我后悔了！我后悔应下那桩婚约！后悔未能更早遇见你！”
夏冥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后悔”二字震得心神俱颤，茫然无措）“……后悔？”
什么意思？我更加茫然。
羽凌风（仿佛看穿她的困惑，耐心解释，语气带着释然与真诚）“师妹待我之情，始终如幼妹依赖长兄，清澈而依赖。初登仙界，她视我为唯一的依靠与温暖的港湾，这份情谊，我珍视，却深知并非男女之爱。
羽凌风“她应允婚约，不过是为完成先师遗愿，全一份孝心。如今见她得遇真正的良人，与心爱之人琴瑟和鸣，我心中非但没有半分遗憾不甘，反而由衷地为她欢喜，为她祝福。”
夏冥桐（凝视着他坦荡的眼眸，轻声问）“你……是认真的吗？”
羽凌风（无奈地低叹一声，带着几分宠溺与委屈）羽凌风 “你说呢？夏冥桐，我都表现得如此明显，如此……不顾一切了，你竟还是如此……迟钝么？”
我（夏冥桐）确实被他这直白而炽烈的表白吓到了。在感情之事上，我似乎天生便少了一根筋。虽隐隐察觉到他待我的不同，那份温柔，那份守护，那份超出寻常的关切，但我从未敢深想，从未敢将这份特殊与“男女情爱”这般沉重而滚烫的字眼联系起来。如今这层窗户纸被他亲手捅破，赤裸裸的情意摆在眼前，我该怎么办？
心乱如麻，有被他如此珍视的窃喜，有对未来关系的深深担忧，更有那如影随形、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愧疚感——我是否在利用他？利用一个如此纯粹、如此全心全意喜欢着自己的人？
我是否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深情，同时心中却藏着另一个遥不可及的身影？我是否……该早些向他坦白这不堪的私心？
羽凌风（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暖意与不容置疑的深情）“还记得无瑕山初遇那日么？你一袭素衣，立于猎猎山风之中，青丝如墨，衣袂翻飞如云。自那一刻起，我的心中便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种子，情根深种，再也无法拔除。”
#羽凌风“我一直对我师妹并无男女之情，我只把她当成妹妹，那时年少，常因这份心意而愧对师妹的婚约，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如今想来，世间万物皆可强求，唯有这颗心，自为你悸动之后，便再也容不下旁人。”
羽凌风（目光灼灼，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师妹自有她的良缘，她的圆满。而我此生所求，不过是你一个回眸的眼神，一句肯定的回应。
羽凌风“若你能允我相伴左右，往后仙途漫漫，星河浩瀚，凌风定当倾尽所有，不负相遇，不负卿心；”
羽凌风（语气转为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若你……若你心中无我，不愿应承，我也只当这场相思，是仙途之中一场极致绚烂、却终将醒来的美梦罢了。梦醒无痕，我亦……无悔。”
夏冥桐 心潮剧烈翻涌，沉默良久，才抬起眼，目光复杂难辨，声音低沉得仿佛压抑着万钧重量。
夏冥桐“如果……如果最后，我还不能给你什么……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
羽凌风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苦涩与决然。
羽凌风（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挤出）“如果……最后你还不能给我什么……我……认！”
“认”字出口，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挺拔的身形都微微佝偻了一瞬，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颓然。
夏冥桐喉头哽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四周只剩下呼啸的山风，卷动着沉重的沉默，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两人紧紧缠绕。
羽凌风静默片刻，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脊背，眼底的苦涩被一种近乎固执的信念取代，声音虽轻，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羽凌风“不过，我相信，总有那么一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愿意等。”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被投入了汹涌的漩涡之中。各种情绪——震惊、茫然、窃喜、恐慌、愧疚——如同失控的野马在胸腔内疯狂冲撞奔腾，搅得我气血翻涌，几乎站立不稳。
羽凌风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我最柔软也最混乱的地方。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像个迷路的孩子，满心只剩下一个巨大的、不断盘旋的问号：我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到值得他抛却过往的承诺，好到值得他如此卑微又如此执着地等待一个渺茫的未来？
这份沉甸甸的情意，我夏冥桐，区区一株忘川彼岸花化形的小仙，如何承受得起？
羽凌风凝视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痛色与柔情交织，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
羽凌风“无论你最终接受与否，我心甘情愿。无论你如何待我，是亲近是疏远，是甘霖还是霜雪，于我而言……”
羽凌风（停顿片刻，一字一句，重若千钧）“汝之蜜糖，彼之砒霜。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夏冥桐被这极致的情话刺得心头剧痛，眼眶微热，忍不住低喊：
夏冥桐“羽凌风！我不值得你如此相待！不值得你如此……委屈自己！”
羽凌风（猛地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如烈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不能这么说自己！在我眼中，你便是这三界六道，独一无二的最好！自无瑕山初见那一瞬，你便已烙印在我心间，此情……早已生根！”
感情之中，最悲哀之事莫过于此吧？
我已深陷情网，泥足深陷，难以自拔，而你的心湖却似乎依旧平静无波，未曾因我泛起真正的涟漪？夏冥桐，我的戏已唱至高潮，身心俱付，而你……可愿入戏？可曾与我一般，情根深种？
（羽凌风心中独白）
夏冥桐心中独白：我对他……确实不同。这份不同，是信赖，是亲近，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与守护。可这……便是爱么？不，我觉得不是。
即便这朦胧的情愫勉强可称之为爱，我心中所爱慕、所仰望、所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也绝非是他羽凌风！
我不断在心中否决，不断质疑自己最初那个借他靠近凤落上神的念头是否大错特错？
是否卑鄙不堪？我是否不该利用他这份赤诚？是否该早些向他剖白这难以启齿的私心？
我沉浸在这翻江倒海般的自我拷问之中，心神激荡，全然未曾留意到，就在不远处，一株虬结古树的浓密阴影之下，我的妹妹夏墨羽，宛如一道融入夜色的轻烟，不知已在那里无声无息地伫立了多久。
她静静地看着，听着，将无瑕山巅这字字锥心、句句泣血的一幕幕，尽收眼底，尽纳耳中。
那玄衣仙君深情的告白，那素衣仙子慌乱愧疚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毫无防备的心房。
倘若……倘若当时我能早些察觉到阴影中那双瞬间失去所有光彩、只剩下冰冷与震惊的杏眸……或许命运的轨迹，在那一刻便会急转直下，驶向截然不同的深渊。
或许那些深埋心底、不该宣之于口的隐秘心思，便不会如此赤裸地暴露在他人眼前。
又或许，那颗早已在阿羽心中悄然种下、名为倾慕的种子，便不会在瞬间被这残酷的真相浇灌，疯狂滋长出名为嫉妒与怨恨的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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