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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好似故人来(上)**

君忆仙落凡尘

羽婉柔(“………”)

她抿紧了唇,心中翻江倒海。哥哥……你可知晓?我唯一想相伴终生的人,近在眼前,就是你啊!这份悖逆伦常的情愫,是从何时悄然滋长,直至根深蒂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待她惊觉时,早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爱上他之后,她仿佛拥有了最坚硬的铠甲,为了靠近他,她可以忍受一切伪装,披荆斩棘;却也拥有了最脆弱的软肋,他随口一句关切,能让她雀跃半天,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也能让她如坠冰窟。他的一言一行,早已牢牢掌控着她的喜怒哀乐。

她多想告诉他:我不要别的男人!我只要你!可理智如同冰冷的锁链,死死捆住她几乎脱口而出的呐喊——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

羽凌风,我原以为此生不负你的最好方式,便是将这份爱意深埋心底,永不触碰。却不知,从相遇的那一刻起,我的宿命便已注定,自始至终,我心心念念的,也不过一个你。

靳明城(见气氛有些凝滞,连忙打圆场,笑着拍了拍羽凌风的肩)“好了好了,凌风,你看看你,好好的提这些作甚?婉柔年纪尚小,想慢慢挑选也是人之常情。你至于这么急吼吼地催她么?快看,你妹妹眼圈都红了!来,喝酒喝酒!”

他说着,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羽凌风(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羽婉柔微红的眼眶,语气缓和)“我这是为她好。仙途漫漫,我只是不愿她将来……孑然一身,孤寂度日。”

靳明城“你的心是好的,可这事急也没用啊!” 勒明城笑道,目光在羽婉柔脸上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靳明城“有你这样品貌才情俱是上上之选的兄长珠玉在前,婉柔的眼光自然被养得极高。这选婿,可不是挑物件,随便抓一个就行?那不得千挑万选,找个容色、品行、修为都配得上她的才成?”

羽凌风(挑眉看向勒明城)“听你这意思,倒成了我的错了?”

靳明城(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可不就是你的错?谁让你如此优秀?有你这个榜样在前,婉柔自然不敢马虎,非得精心挑选、细细考量不可!”

羽婉柔迅速调整好表情和心绪,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完美掩藏在那张天真烂漫的面具之下。她轻笑一声,带着点撒娇的埋怨,巧妙地将话题引开:

羽婉柔“就知道不该听哥哥说这些!哼,平白无故惹人家生气!”

她眼波一转,带着狡黠看向羽凌风,

羽婉柔“我说哥哥,你干嘛这么操心我的婚事啊?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呢?先给我找个嫂子呗!”

靳明城(立刻附和,揶揄地看着羽凌风)“就是啊!你这当哥哥的才是‘奇葩’!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说不定连心上人的影子都没摸着呢,倒先操心起妹妹的姻缘来了!”

羽凌风(“………”)

他端起酒杯,这次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羽凌风(放下酒杯,迎着勒明城和羽婉柔好奇的目光,唇角微扬,坦然承认)“谁说没有?”

他目光炯炯,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羽凌风“我已有心仪之人。”

靳明城(夸张地“哦”了一声,凑近追问)“仅仅是‘心仪’?那么请问,人家仙子可喜欢你?还有啊!我真是好奇,是哪位‘倒霉’的仙子,竟被你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给看上了?”

他故意把“倒霉”二字咬得很重。

羽婉柔(也立刻睁大了眼睛,一脸“纯真”的好奇,心脏却微微提起)“对啊对啊!哥哥快说!我也很好奇,是哪位仙子这么‘倒霉’被你惦记上了呀?”

她刻意模仿勒明城的用词。

羽凌风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看着羽婉柔,眼神带着了然的笑意和一丝探究:

羽凌风“你当真不知晓你哥哥我心悦哪位仙子?”

他语气笃定,仿佛早已看穿羽婉柔的“装傻”。

羽婉柔心头一跳,面上却用力摇头,眼神“无辜”:

羽婉柔“不知道啊!哥哥你从未和我说起过!是哪位仙子啊?今日可在场?”

她迫切地想知道哥哥会如何回答,也想借此试探哥哥的决心。

羽凌风失笑摇头,他就知道这丫头鬼精鬼精的。她哪里会不知道?不过是想听自己亲口承认,一来验证她的猜测,二来……或许是想帮他这个“哥哥”试探一下心上人的反应?或者,是想看看那仙子是否真的配得上他?

他不再犹豫,修长的手指抬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向,精准地越过人群,指向了水榭回廊边凭栏远眺的那抹素白身影——夏冥桐。

羽凌风(目光灼灼,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当然是她喽!星河仙子——夏冥桐!你哥哥我此生唯一心仪的神秘仙子。”

他收回手指,含笑看着羽婉柔,带着点考校的意味,

羽凌风“如何?不知在你看来,这位仙子的人品相貌,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羽婉柔(心中了然,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原来真的是星河姐姐啊!”

她随即微微蹙眉,带着点“困惑”,

羽婉柔“可是哥哥……我听到好些仙子都在私下议论,说你与蓬莱仙山的玉灵仙子千夕颜……交情匪浅呢?大家都以为你喜欢的是她。”

羽凌风(眉头一皱,断然否认)“谁在乱嚼舌根?我心悦之人,从来就不是千夕颜!”

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悦,随即又有些无奈,

羽凌风“而且,她心中……也另有所属。”

羽婉柔(追问道,扮演着好奇妹妹的角色)“那我看到千夕颜姐姐找过你不止一次啊?好些仙子都撞见过呢。”

羽凌风(解释道)“她找我,皆是因正事相商,与私情无关。”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羽凌风“更何况,她心仪之人……乃是凤离一族的翘楚,据说是凤落上神那位惊才绝艳的胞弟。”

羽婉柔(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了,差点错点了鸳鸯谱呢!”

她随即紧张地看向羽凌风,提醒道,

羽婉柔“不过哥哥,你还是太冲动了,你还是注意你的行为,万一被其他仙子瞧见你方才的异样,只怕夏冥桐……她日后在天庭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那些倾慕你的仙子们,还不得排着队去找她‘切磋’啊?”

羽凌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慎重)“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他看向夏冥桐的方向,眼神温柔而坚定,

羽凌风“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我要等她……心甘情愿答应我的那一天。到那时,我必会昭告三界,让所有人都知道——星河仙子夏冥桐,是我羽凌风此生唯一心仪之人,亦是我认定的未来仙侣!”

(命运的嘲弄在于,彼时的羽凌风绝想不到,这番誓言终将落空。他与夏冥桐,终究阴差阳错,一生错过。而那时的他,早已在另一种“情愫”的牵引下,爱上了旁人。此是幸,抑或不幸?唯有岁月能给出答案。)

羽凌风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夏冥桐的方向,然而这一次,他的视线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越过了那抹素白,牢牢定在了她身旁的绯红身影上——夏墨羽。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悸动毫无预兆地击中了他,让他下意识地低喃。

羽婉柔(关切地问)“哥哥,你怎么了?脸色有点奇怪。”

羽凌风(收回目光,看向羽婉柔,语气带着真实的疑惑)“没事。我只是……有点好奇,冥桐旁边那位身着绯红衣裙的仙子是谁?”

他顿了顿,补充道,

羽凌风“我好像……从未真正留意过她?”

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自语,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探究欲。

羽婉柔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正好对上夏墨羽不经意看过来的视线。

夏墨羽(感受到羽婉柔的目光,有些莫名)“……??????”

羽婉柔(迅速回以一个甜美友好的微笑,然后转回头,看着羽凌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不解”)“哥哥,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指着夏墨羽的方向,

羽婉柔“那不是星河仙子的妹妹,星月仙子夏墨羽吗?你心仪之人的亲妹妹啊!”

羽婉柔(语气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你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她?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欢她那种张扬明艳的性子么?今日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还觉得……好似没见过?”

她紧紧盯着羽凌风的眼睛。

羽凌风(眉头皱得更深,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眼神有些迷茫)“是吗?可我……怎么会觉得她……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他顿了顿,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羽凌风“我……有点想重新认识她。”

靳明城“………”

勒明城瞬间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羽凌风!这家伙疯了?!前一秒还在深情款款、信誓旦旦地宣告只爱夏冥桐,要娶她为妻,怎么后一秒就对着人家的妹妹说什么“想重新认识”?这转变也太快太诡异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向羽凌风面前那杯重新被斟满的酒,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却被他立刻压了下去。

而羽婉柔,脸上恰到好处地维持着错愕不解的表情,内心却已掀起狂喜的巨浪!药效……开始发作了!比她预想的还要快!相思离……果然名不虚传!她强压住几乎要翘起的嘴角,手指在袖中激动地微微颤抖。

勒明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羽婉柔。方才羽凌风指向夏冥桐时,他分明捕捉到羽婉柔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和……嫉妒?那种眼神,绝不是一个妹妹看哥哥该有的!倒像是……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可此刻,她脸上又只有纯粹的惊讶和困惑,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羽婉柔(故意拔高了声调,带着夸张的调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哥哥!你不会是想当情圣吧?见一个爱一个?这要是在凡间戏文里,你可就是妥妥的‘负心薄幸郎’了呀!怎么?刚说了心仪姐姐,转眼就对妹妹也感兴趣了?还是说……”

她拖长了调子,眼神促狭,

羽婉柔“你想效仿凡间帝王,坐享那齐人之福?”

羽凌风(被妹妹的话刺得一激灵,立刻矢口否认,语气带着被误解的恼怒和一丝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心虚)“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他定了定神,努力将心头那点对夏墨羽的异样感觉压下去,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羽凌风“我只是……只是觉得以前对她或许有些误解,过于片面了。毕竟她是冥桐的妹妹,我若一味疏远冷淡,冥桐夹在中间岂不为难?所以……想试着重新认识一下罢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刚才那点“特别的感觉”和“重新认识”的冲动,真的只是因为爱屋及乌。

然而,一种莫名的情绪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曾经,他对夏墨羽的印象是根深蒂固的——容貌过于艳丽招摇,性格过于张扬跳脱,带着几分他看不惯的“烟视媚行”。

可此刻,不知为何,那些固有的印象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变得模糊不清。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女子。

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吸引着他去探究那光芒之下,是否藏着一颗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的灵魂?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想要“重新了解”的渴望,陌生而又奇异,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涟漪。

这种全然陌生的情绪却在他心底疯狂滋长、蔓延。曾经根深蒂固的“不喜”被冲刷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好奇与探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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