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婉柔(“………”)
勒明城再也忍不住,他猛地转向羽凌风,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靳明城勒明城(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喂!你到底怎么回事?看你把你妹妹吓成什么样了!她以为你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靳明城“出了问题!你刚刚还在信誓旦旦说要娶夏冥桐,怎么转眼又对人家妹妹……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混乱的局面。
羽凌风羽凌风(“………”)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心头那股对夏墨羽莫名的关注如同藤蔓般缠绕,让他一时语塞。他烦躁地挥挥手。
羽凌风“我真的没有!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他语气带着一种自己也理不清的烦躁和无力感,下意识地又想去端酒杯。
靳明城勒明城(依旧用那种看傻子的目光锁着他,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深深的忧虑)“是是是,我不懂,你老人家什么都懂!懂到前脚深情款款,后脚就移情别恋,还移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刻意加重了“移情别恋”四个字,心中的疑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扩散弥漫。
羽凌风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憋闷,
羽凌风“我真的没有!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靳明城勒明城(看着好友这副模样,气极反笑,眼神充满无奈和看傻子般的怜悯)“是是是,我不懂,你老人家高深莫测,什么都懂,行了吧!”
羽凌风(眉头紧锁,他自己也正被心头那股对夏墨羽莫名其妙的“好奇”搅得心烦意乱,此刻听勒明城这么说,更是烦躁)“…………”
他决定暂时放弃沟通。
羽凌风(但还是免不了,被他的话刺得心头火起,猛地放下刚拿起的酒杯)“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赌气般转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夏墨羽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磁石在吸引着他。
他试图用酒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悸动。
就在这时,勒明城忽然用手肘用力捅了他一下,声音带着强烈的惊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靳明城“喂!凌风!快看那边!”
他指向回廊入口处,
靳明城“那位仙子……好像是新来的吧?怎么这么眼生?等等……她的脸……她的脸怎么和你有点像?!”
勒明城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羽婉柔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冰霜冻结。那双总是带着或娇嗔或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直勾勾的惊骇,死死地盯着那位款款而来的陌生仙子。勒明城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一丝……恐惧?他心中疑窦更深,却也只能理解为是对方那与羽凌风过于相似的容貌带来的冲击。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几乎窒息。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与勒明城疑惑的目光短暂交汇,又迅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她沉默了一瞬,那沉默里充满了惊魂未定的空白。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声音干涩地开口:
羽婉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哥……哥哥……我突然想起……我该回自己的位置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起身,步履略显仓促地离开,连裙裾拂过案几都未曾留意。
然而,勒明城自己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太诡异了!好友刚刚还在深情宣告非夏冥桐不娶,转眼就对夏墨羽生出“重新认识”的异样兴趣,紧接着又冒出一个容貌与他如此酷似的绝色仙子!这一切,巧合得令人心头发毛。
羽凌风羽凌风(被捅得一个趔趄,没好气地)“谁???在哪?勒明城,你又在开什么无聊的玩笑!”
他顺着勒明城指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望去。
然而,这一望,他的目光也瞬间定格!
恍然间,一位宛如画卷中款步走下的绝色女子,正踏入这太清池畔的喧嚣。她云鬓轻绾,斜插一支碧玉雕琢的流云钗,温润的玉色在仙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天然风致。眉如远山含黛,眉如远山含黛,细长而舒展,带着一种淡看云卷云舒的从容。朱唇不点而红,朱唇不点而绛,色泽如同初绽的樱花瓣,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那笑容温暖而纯净,仿佛蕴藏着驱散世间一切阴霾的力量,令人见之心神安宁,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最动人心魄的是那双眸子。清亮如寒潭映月,波光流转间,潋滟生辉,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她的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欺霜赛雪,凝脂般的光泽在仙气氤氲中仿佛自带柔光。左颊一个深深的梨涡,在她浅笑时悄然绽放,为她清冷绝尘的气质平添了几分邻家女孩般的甜美与亲和,奇异地糅合出一种令人心安的淡定从容。
一袭素雅的粉色轻纱罗裙,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宛如流云环绕。阳光斜斜穿过花树,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臂与精致锁骨,肌肤莹白如玉,透着淡淡的光泽。然而,即便衣着如此轻盈,她宛如雪峰之巅沐浴着晨光的圣洁雪莲,纯净得不染尘埃,令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纯净无暇,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孤高与清冷。
若说兰宛仙子叶芷兰是空谷幽兰,遗世独立;那么眼前这位,便是那扎根于万丈寒冰之上,汲取日月精华而生的冰魄雪莲。她通身笼罩着拒人千里的清寒之气,精致的五官仿佛由冰雪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透着天生的疏离与傲骨。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轻轻扫过,便如同最清澈的冰泉骤然注入心湖,带来一阵清冽的悸动,又似春风不经意拂过心弦,留下难以言喻的涟漪。
而最令人惊心的是——这位陌生仙子的容貌,竟与羽凌风有着惊人的、足有七八分的相似!无论是那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廓,还是那微抿的薄唇线条,若非一个身姿挺拔是男儿之躯,一个身段窈窕是女儿之态,乍看之下,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同一个人!
就在这位仙子(长孙慕颖)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丝初来者的好奇与审视时,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刚刚回到自己座位、正心神不宁端起茶盏的羽婉柔身上。
“哐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羽婉柔手中的青玉茶盏脱手而落,重重砸在光洁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泼溅而出,濡湿了她精心挑选的裙摆,留下深色的污渍。然而,她却浑然不觉,只是脸色煞白如纸,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急剧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长孙慕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目光温和地转向失态的羽婉柔,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又如黄莺出谷,清越动听中带着关切)“这位仙子,你没事吧?可有烫着自己?”
她莲步轻移,靠近一步,并未因对方的失态而有丝毫异样。
是她!真的是她!她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当年明明……她为什么还能活着?!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羽婉柔的脑中一片轰鸣,仿佛有惊雷炸响。
羽婉柔(猛地回神,对上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她强自镇定,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厉害)“我……我没事……多谢……多谢仙子关心……”
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长孙慕颖(唇角那抹圣洁的浅笑加深了些许,眸光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声音依旧温柔动听,却仿佛带着无形的穿透力)“那就好。我还以为……是我长得太过骇人,竟让仙子你惊得拿不稳茶盏了呢。”
她的话语如同最温柔的春风,却让羽婉柔如坠冰窟。
羽婉柔(猛地回神,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后退半步,强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发紧)“没……没事!多谢关心!是、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尖冰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再也说不出更多解释的话。
长孙慕颖看着她这副模样,并未追问,只是那清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随即,她声如出谷黄莺般轻笑一声,那笑声抑扬顿挫,带着奇特的韵律,即使说着可能戳人心窝的话,也显得格外悦耳温柔:
长孙慕颖“只是……什么?”
她微微歪头,梨涡浅现,笑容温暖依旧,话语却如细针,
长孙慕颖“仙子方才的反应……倒让我以为,自己曾在何处得罪过仙子?或是……与仙子相识?”
她说话抑扬顿挫,字字清晰,即便是在如此微妙的试探中,也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难以抗拒的亲和力。
羽凌风早已将妹妹的失态和长孙慕颖的问话看在眼里。他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自家妹妹虽偶尔娇蛮,但绝非如此失仪之人。这陌生仙子的话,更透着古怪。他沉吟片刻,起身大步走到羽婉柔身侧,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她半挡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直视长孙慕颖:
羽凌风(拱手一礼,声音沉稳,带着审视)“这位仙子,在下羽凌风。舍妹方才失礼了,还请仙子见谅。”
羽凌风“敢问仙子……可认识舍妹?我们兄妹二人曾在凡界历练过一段时日…只不过仙子容貌清绝,若曾相见,必不会忘。”
他顿了顿,试图找出妹妹如此惊恐的缘由,
羽凌风“敢问仙子……可是曾在凡界与舍妹有过交集?是故人么?”
他特意强调了“凡界”二字,目光紧紧锁定长孙慕颖的表情。
长孙慕颖(迎上羽凌风审视的目光,神色坦然自若,唇边那抹浅笑丝毫未变。她轻轻摇头,声音依旧清越悦耳,)“仙君误会了,我与令妹……此前确不相识,只是方才乍见之下,令妹的容貌神态,与我一位凡间故友……””
她目光再次转向羽凌风身后低垂着头、极力缩小存在感的羽婉柔,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和淡淡的失落,
长孙慕颖“生得极为相像。我对那位故人,既有感激之情,亦有视为知己的喜悦,更有她突然消失无踪的失落与怅惘。”
声音里染上一丝真实的怅惘,
长孙慕颖“方才看到令妹,又见她如此反应……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是命运眷顾,让我再次见到了故人。可惜……
她顿了顿,声音微沉,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长孙慕颖“她多年前已不幸罹难。方才一时睹人思人,心中感慨,才有此一问。看令妹反应如此之大,倒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以为……是故人重现了。”
她的话语真挚,眼中流露的惋惜不似作伪。
羽婉柔闻言,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一股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住。她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陷掌心。原来如此……她并不知道!只以为是意外,以为那个“好姐妹”死了!她以为当年那个顶替了她身份的“羽婉柔”,是在救她时撞到头失忆后,机缘巧合才被错认的!太好了!只要她不知道真相……
羽婉柔强压住几乎要冲出喉咙的喘息,迅速调整好状态。她抬起头,脸上已恢复了几分血色,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少女的娇憨,微微摇头:
羽婉柔(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脆,带着点无辜和好奇)“真的没有见过仙子呢!我方才失态,纯粹是……纯粹是太过惊讶了!”
她指了指长孙慕颖,又指了指羽凌风,语气夸张,
羽婉柔“仙子你和我哥哥长得实在太像了!我一时激动,还以为……还以为是我哥哥命中注定的仙侣终于出现了呢!这才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让仙子见笑了。”
她说着,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天真烂漫、为兄长婚事操心的好妹妹模样。
长孙慕颖(闻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笑意更深了些许,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波光流转间,潋滟生辉,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却又温柔得让人沉溺)“哦?是这样吗?”
她红唇微启,声音越发柔媚动听,如同最缠绵的丝弦,
长孙慕颖“原来令妹是为此惊讶。不过……”
她话锋微转,目光再次落在羽婉柔脸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探究,
长孙慕颖“仙子这般面善,与我那位故人……当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呢!看来这天地之大,缘分也真是奇妙。”
她的笑容越发妩媚,眼波流转间,那一汪清澈的春水仿佛带着魔力,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这份圣洁与妩媚交织的气质,矛盾却又无比和谐,令人心旌摇曳。
长孙怡萱(一个清脆如银铃、带着浓浓好奇和促狭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姐姐,你看看你!又在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啦!”
只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却已初具倾城之姿的小女孩蹦跳着来到长孙慕颖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她身着一件藕荷色短襦配同色百迭裙,行动间薄纱轻扬,宛如笼罩在朦胧的晨雾之中。一头乌黑如墨的青丝并未仔细梳理,自然地垂落肩头,更显灵动俏皮。
眉如新月,弯弯细细,眉心一点鲜艳欲滴的朱砂痣,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平添了十分的灵动与娇俏。朱唇不点而红,饱满莹润。
年纪虽小,肌肤却已欺霜赛雪,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白瓷,眉眼间已初具倾国倾城的艳色。她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羽凌风和羽婉柔,笑嘻嘻地说:
长孙怡萱“这位仙子姐姐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长得像这位哥哥而已嘛!其实我也很好奇呢!”
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目光在羽凌风和长孙慕颖脸上来回打转,天真无邪地语出惊人,
“难道姐姐你和这位哥哥,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
羽凌风“………”
他被这小女孩大胆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
羽凌风(轻咳一声,正色道)“小仙子说笑了。夫妻相……应当不可能。不过这位仙子的容貌,的确与在下有几分相似之处,着实令人称奇,难怪舍妹惊讶。”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妹妹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羽凌风“婉儿,过来。别在这里毛毛躁躁的,唐突了这位仙子。你这般不稳重,还是跟哥哥坐在一起吧!”
他伸出手,示意羽婉柔到他身边。
羽婉柔“……………”
她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挪动脚步,快步走到羽凌风身后,紧紧挨着他,仿佛那里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她低垂着头,不敢再看长孙慕颖一眼,心头的惊涛骇浪却丝毫未平。
她敢肯定,自己没有认错!眼前这个气度高华、容貌与羽凌风酷似的女子,就是当年那个被她夺走一切、本该死去的女孩——真正的羽婉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到底知道了多少?那个眉心有红痣、看起来天真烂漫却语出惊人的小女孩,又是谁?
羽凌风(对着长孙慕颖和长孙怡萱再次拱手,姿态从容,带着歉意)“舍妹天真烂漫不是故意冒犯,惊扰了两位仙子,还请仙子多多包涵,勿要见怪。”
他语气真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远处的夏墨羽,心头那股因长孙慕颖出现而短暂压下的、对夏墨羽的异样情愫,又如同水草般悄然浮起,缠绕上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