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玫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体育特长,没了双脚等于失去了行走跑跃跳的能力,这对她来说,等于成了废物,这样的打击比让她死还难受,所以周弦夏不杀她,要让她尝够这样的滋味。至于后来为什么还是死了,说到底还是李学花变相激出来的。”说到这儿,茹穆嗤笑了声“嗬,我刚看到照片的时候觉得很荒缪,周弦夏这样的人,说到底当年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又能怎么得罪她自己的老师?有些为人师表,暗地里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臭名昭著的俄罗斯杀人狂“罗斯托屠夫”的事迹你们应该也有所而闻。”
“这个我知道。”林非插/话道“罗斯托屠夫最少杀死53人,这是警方已知的数目,他的杀人方法是将受害人折磨至死,虐杀并烹尸吃掉。二十年间,他的犯罪地点横跨整个俄罗斯,表面上看,他是一名受人尊敬的老师,排除在连环杀人案嫌疑人名单之外,但他正是俄罗斯一连串虐杀和食人案件的元凶。”
“什么……意思?我指的是周弦夏,不是什么俄罗斯屠夫。”陈隽面无表情,目光有些空洞,声音哑哑的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班会课上李学花骂了赵无雪一整节课,可你还记不记得李学花都骂的什么内容?”
“这个……谁还记得清,大概就是嘲讽,奚落这样的吧。”
“差不多,后来我问过周弦夏,她说,李学花骂了她父母,骂了她,也骂了她祖宗十八代,原本她没什么可生气的,生为血族,她的祖先只有一个,就是始祖,可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朱玫,朱玫曾经也在那么一节班会课上那么骂过她,并且骂的比李学花难听数倍,骂她是垃圾,是烂泥,是变态,骂她之后给班里那些人洗脚擦背人家都不要,骂她父母社会地位低,老鼠的孩子果然只会打洞,骂她祖宗十八代怎样怎样,更难听的还有很多,我就不依依的说了,反正我是难以想象一个从事教师职业几十年的老教师竟然可以如此当众的辱骂一个小女孩,让她的自信心,自尊心都受到严重的创伤,让班里的同学们更加瞧不起她,这就是一个老教师做出来的事情。
我有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教师这行业,不能有年纪大的女人,女人本身就不如男人大度,心思可以绕啊绕的打成结,有代沟不说,心理也随着在这岗位上越呆越久而变得扭曲起来了。不仅仅因为这事,还有一件,周弦夏曾经被她逼/迫着压马步,一直压到双腿不受控制的自行弹跳,朱玫仍旧不放过她,后来周弦夏回去的时候,下楼梯,双腿已无法弯曲,只能向个僵尸一样跳下去,上楼梯更惨,只能慢慢挪步,虽然后来腿没事了,可周弦夏的膝盖经过这样的创伤,走路时不时的就会听到膝盖里咔嚓一声,母亲说是缺钙,缺乏运动,只有周弦夏知道,跟当时的压马步拖不了干系。
朱玫让她遍体鳞伤,心灵受到伤害,膝盖受到伤害,脸上还差点被朱玫毁容,害她被全班同学瞧不起,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朱玫的,但不管怎样,她现在是血族,便是老天给的机会,所以周弦夏才会提前结束朱玫的性命,再也不希望在世间看到她。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朱玫的魂体就再也找不着了,如今李学花一门心思都扑在朱玫的魂体上,要说是姐妹情深我可不信,大概是朱玫的魂体对李学花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才会不惜一切的到处找。
第七个死的是王素,原本朱玫是死在王素后面的,但朱玫腿被切断是在王素前面,所以就这样算了。王素她本来就是李学花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我记得当时班里除了好学生都讨厌她,整天盯着班级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李学花,她也是车祸,原本撞的是李学花,可死的却是王素,李学花肯定是感觉出了不对劲所以才会找周弦夏谈话,把周弦夏承认报复的一些事录了音向警察局举报,可惜录影机一直放不出东西,大家只当她精神不太正常,学校便让她休假。
我记得当时带班的是个三十岁的语文老师,姓张,虽然有时候很严厉,但同我们聊天没有代沟,很容易融合,并且对我们的心理抓得也挺好,我们不听话的时候,她会假装自己受了欺负不搭理我们,我们同她讲话,她会傲娇的离开,但还是会给我们带好吃的,直到我们意识到了乖乖的听话,这方法可比李学花哭着说一大通为我们好来的有用多了,至少我们是真心听话的。”
“是啊是啊,张老师真的很好啊,我记得毕业以后我去找英语老师玩耍,碰上她,她还假装埋怨我忘了她,后来请我吃饭,给我看她新做的美甲,告诉我一些特有趣的传闻,最后告诉我要好好学习,比起后来一年去找她遇上李学花,可真是云泥之别。”林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茹穆挺感兴趣“哦?你说说,怎么个情况?我后来一年都没进过初中,一直在国外上学来着。” 四神魇
“别提了,提了就恶心。我和班里一个那个叫晴琏的丫头,你还记得吧?成绩中等偏下,后来考了个大专那个。晴琏那天刚从邻城回来的,头发剪的特短,手上纹了个英文字母,挺漂亮的文体,她和我一起去见英文老师和张老师的,结果门卫死活不让进,让我们打电话给老师出来接,我手机没带,晴琏刚回来不可能有号码,结果就那么倒霉遇到李学花了,她把我和晴琏带进办公室,说了好多,我记得其中有一条,她说现在的学生是一代不如一代,随便骂了他两句祖宗,有个男生就直接掀了桌子。当时我忍不住为那个男生点赞,觉得我们这一代扬眉吐气就全靠他们这一代了,要让这些老师们知道,学生是用来平等对待的,而不是发泄你私人扭曲心理情绪的产物。你不尊重别人,别人永远不会尊重你,不要以为你是老师,就可以有特殊待遇,学生进学校学的是道理,是知识,是准则,不是来看你的嘴脸,你的心情。特别是初中生,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都是刚从小学上来没多久的孩子,他们不像高中生,心理素质已经完备了,可初中生不同,他们承受不起你们那种什么体罚啊,羞/辱啊,很多孩子叛逆期都是因为在学校被不平等待遇荼毒良久导致的!
所以我经常想,孩子的心理问题其实比学习问题更重要,找对一个好老师更是比心理问题更加重要!”
“不错,最后这句我赞同。”茹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李学花并不死心,她仍旧想要找出周弦夏巨大变化的来源,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血族咬了然后同化了,那个血族我估计也挺厉害,否则李学花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内就能和周弦夏不相上下。讲完了,陈同学有什么感触?”
陈隽没有说话,仍旧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茹穆觉得这个时候让陈隽自己冷静是最好的,因此手臂搂住林非脖子“兄弟,哥们儿带你去平院见见世面去!”林非不动声色的关掉录音器,然后把iPod收进包里塞进陈隽怀里,笑着说道“好啊好啊!”
两人走远,大厅里只剩下陈隽一个人,秋风瑟瑟落满枫,陈隽看着院中那青黄不接的树叶自上飘落而下愈发的映衬着那满地红枫如血妖娆,他微微抬眸,眉宇间看不出一点波动,神情却显得那般刺骨哀伤。静坐许久,他才动了动身体,拎起林非的包站起来,慢慢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背影是那么笔直清朗,却到处都透着浓重的清冷萧瑟。
深秋果然个容易落寞的季节啊。
平院和望院中间开了道墙门连通两院,里面有酒吧,有小吃摊,竟然还有擂台赛,林非顿时觉得刚进大门口的院子里那些棺材比起现在眼前的这些,真是不值一提。
“哟,茹穆来了,这位是?”飘过来说话的是个穿着魏晋时期服饰的男人,茹穆笑道“是护法请来的客人,护法不是来了酒吧?我带他过来长长见识。”
男人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瞅了眼林非“是个人族?你可保护好。”
茹穆点头“自然自然,多谢老兄提醒。”
“不客气,护法在小曲的酒吧里。”说完,又飘走了。
“他那什么意思?”林非不太明白保护好是个什么含义。
“笨,虽然你我都是人,可我好歹是周弦夏宣布过的客人,他们不敢对我下手,但是你不同,你来这儿的事一大部分血族不了解内情的,闻到唐僧肉,还不一个个虎视眈眈,食髓知味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林非无语的摊手问道,茹穆咧嘴一笑“找到周弦夏就OK啦,她会保护你安全的。”
周弦夏所在的酒吧是里面最大的一间,酒吧的主人也是僵尸血族,叫什么不清楚,但所有人都喊他绰号——阿毛,阿毛索性把酒吧名字就改成了阿毛酒吧,特别容易被记住。
茹穆领着林非往里走,酒吧里血族很多,几乎每个血族手里都执着一酒杯,杯子里有滟红的液体,林非几乎肯定那是血………
林非走到哪里,就有目光尾随而行,茹穆淡淡一瞥道“放心吧,周弦夏在这里,这些血族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种赤/裸/裸既隐忍又贪婪的目光可真另人别扭。”林非蹙眉嘟囔。
“习惯了就好。这里是野兽的地盘,可不是人类的安乐园。”茹穆意味不明的瞅了眼林非。
两人找到周弦夏的时候, 她正坐在吧台前和那个叫飞然的血族交谈,两人面前摆放着的酒饮一杯红一杯蓝,看的林非一阵不舒服,他就是不喜欢这个飞然,没有任何理由!
“你们怎么来了?”周弦夏这才注意到两人,微微有些疑惑的样子,那个飞然依旧冷冰冰的,扫了他们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再多给一个眼神他就会死一样。
林非极度不爽的在心里暗骂飞然,茹穆到没注意到林非看向飞然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他坐到周弦夏旁边,对调酒师颔首示意,调酒师明了般的开始调酒。
茹穆说“我知道你回去过,该说的我和林非都对他说了,他往后怎样想,我无权干涉。”
“说了又能如何,只会给他造成更多难以挽回的困扰。”
“你不赞同也没用了,谁叫你没阻止。”
“是啊,我的确没有阻止。”周弦夏自嘲般的轻轻一笑,手指抵上酒杯透明的杯壁“有些事总该让他知道的,我怎样说他都不会相信,借你们的口,他不过难以接受罢了,这样总比残忍的让他被迫接受真相要好得多。”
“你认为这样不算让他被迫接受么?明明是真的,可自己就是不愿意相信,久而久之,他万一走了极端………”
“他不会走极端的,没有确定你们所说的那些事,他是不会垮的。”周弦夏很是坚定的说道。 四神魇
林非赞同,暼向飞然,飞然的侧脸很精致,另一边隐于黑暗,增添了一份神秘诡谲,在听到他们提及陈隽的时候,飞然微微蹙了蹙眉,茹穆和周弦夏没有注意到,但他看见了!
茹穆不经意的暼了眼林非,目光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
PS:重阳节特辑到这里就写完了,阿凉会更加努力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