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秋水离开月府时,雪已落得绵密,将临阳城的青石板路盖得严严实实。
他没回清莲盟在临阳的分舵,而是径直往城外的驿站赶——大哥李沉舟常年在江湖中坐镇清莲盟总坛,月眠遇袭之事蹊跷,幕后黑手敢动他护着的人,需当面传讯、借总坛之力,才能彻底查清楚。
驿站伙计见他一身劲装染雪、眉眼间藏着戾气,连忙牵来最快的一匹黑马。
萧秋水翻身而上,勒紧缰绳时指节泛白,喉间只沉声道“后续费用加倍,马喂最好的料”,便策马冲进风雪。
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混着寒风,竟透出几分杀性——想起月眠后颈的淤青、匪类掳人时的狠劲,他指尖已无意识扣紧剑柄,若再让他撞见那些人,绝不会只断腕了事。
快马奔行半日,终于抵达清莲盟总坛所在的山谷。守坛盟众见他满身风雪、气息里带着急躁,忙引着往大殿走:“萧少侠,盟主刚处理完江南劫镖案,正在殿内等你——你传的急信,盟主已看了。”
萧秋水推门而入,殿内烛火映得李沉舟玄色盟主服愈发沉凝。
李沉舟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却没起身,只指了指桌案旁的椅子: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坐。说说,临阳具体情况。”
萧秋水江湖少侠“月眠去买东西,在巷口被两个蒙面匪类打晕掳走。”
萧秋水坐下,语气直率,没绕半分弯子,
萧秋水江湖少侠“我路过时正好撞见,废了他们一只手、断了另一个的膝盖,没问出雇主,但看招式是北方亡命之徒,口音也对得上——定是冲月屿来的。”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清莲纹,难得露出几分情绪化的焦躁,
萧秋水江湖少侠“我给了月眠信物,让她有事联系分舵,可她性子软,怕不肯麻烦人;分舵人手不够,得从总坛调暗卫。”
李沉舟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声音沉稳无波,却透着极度自信: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月屿在夏门关清缴匪患,仇家记恨,拿月眠要挟,是常有的阴招。”
他起身,从暗格里取出一枚刻着繁复清莲纹的盟令,掷给萧秋水,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拿着这个,回临阳传令:暗卫分两拨,一拨暗中守月府,不用现身;另一拨查遍临阳客栈、破庙,北方来的陌生人,但凡形迹可疑,先扣下再说——敢动清莲盟护着的人,没资格讲规矩。”
萧秋水江湖少侠“扣下?”
萧秋水抬眼,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狠劲,
萧秋水江湖少侠“大哥是说,不用顾及江湖情面?”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情面?”
李沉舟冷笑一声,语气瞬间变得冷酷无情,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对亡命之徒讲情面,就是拿月眠的安危当儿戏。”
他话锋稍缓,补充道,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你回临阳后,多去看看月眠,她受了惊,你在,她能踏实些。”
这话里藏着的护短,连烛火都似晃了晃。
萧秋水接过盟令,小心收进怀中,起身便要走。
李沉舟忽然叫住他: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等等。”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递过去,
李沉舟清莲盟武林盟主“里面是止血和镇痛的药,你给月眠带去——她怕苦,药里加了蜜饯的甜香。”
萧秋水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面的温度,心里那点急躁渐渐平复——大哥看着冷酷,对在意的人,从来都是细心得很。
他没多言,只拱手道“我走了”,便转身冲进殿外的风雪里。
快马再次奔行在雪原上,萧秋水怀里揣着盟令和药盒,心里已盘算好回临阳的安排:先调暗卫布防,再去看看月眠,顺便把药给她——至于那些藏在暗处的黑手,他定要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