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是潦倒众生，美好如初。”
“遇见她之后，世间万物都不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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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
漂泊的暴雨来得毫无征兆，黄豆大小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敲打在林榭的身上，她全身上下都已然湿透，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雨幕间隐约看得见薄薄的雾气，地面上溅起的水花绽放四射，有几滴溅到林榭的裤脚上。
她的书包被她一只手提着，脏兮兮的背带拧得出水。
往教学楼里面跑去，她每走一步便在地面上留下一串积水的脚印儿。
起初她以为上了大学就万事大吉了，以为终于能够好好地放肆一点了，却没想到大学的生活还要复杂些，不仅要写论文，还要分小组进行历史演讲。
事件的有特洛伊战争、英国工业革命、美工西进运动、诺曼底登陆……
人物的有玻利瓦尔、林肯、德怀特·戴维·艾森豪威尔……
还有分时期的，文人墨客笔中的……
各种各样的主题，通过抽签的方式分给各组。
林榭所在的小组抽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
——民国时期。
“哎林榭，怎么才来？”
同组的组长姜语媛见她迟到，本来想多说几句，不过看她狼狈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她招呼了一下林榭。
“你来得晚，我们已经讨论好演讲对象了。”
“这个人你可能不了解，不过他的事迹倒是让我们都很有感触。”
林榭愣了一下。
林榭所以是谁？
姜语媛笑了笑。
“他啊，叫金泰亨。”
金泰亨？
林榭皱眉，是个没听说过的名字。
“看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认识啦。”
“我来给你科普一下！”
一说到这个，姜语媛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这个金泰亨啊，是民国时一个有名的少帅，随着张学良一派的打了不少胜仗，堂堂金府的二少爷。传言说他的容貌比那民国四大美男子还要优越。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对他的记录变少了很多。”
“他有个两个妻子，一个叫步长谣，是正室，是他的得力战将步于萧的女儿。另一个叫宫淮，是他府上的一个丫鬟。”
“说到这个，你猜猜这两个妻子里面他最喜欢谁？”
姜语媛拿起一本书递给林榭。
林榭接过书，并没有翻开，她略一思索，问。
林榭一个是战将的女儿，一个是府上的丫鬟。
林榭大概是宫淮吧。
林榭若不是真心喜欢，又怎么会去娶一个丫鬟呢？
林榭的答案似乎在姜语媛的意料之内，她得意地笑了一下，轻轻敲了一下林榭的脑门儿。
“错啦！是步长谣！潦倒众生的人，美好而善良的人。”
姜语媛指了指林榭手上那本书。
“喏，你看看吧。这本书上记载了一些关于金泰亨的事情，虽然不是很全面，但应付演讲还是足够啦。”
林榭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她翻开书，却看到了扉页上夹着的一张纸。
这张纸页显然与整本书都格格不入，书还比较新，而那张纸却泛黄得厉害，还有撕裂的痕迹。
她伸手将纸页抽出来，隐隐约约看到上面写了什么。
“木射……”
林榭眯了眯眼睛，字迹是手写的，被各种污渍弄得模糊不清，林榭废了好半天的力才看清楚一点。
一个木字和一个射字，因为写的人格外不熟练，而纸又褶皱纵痕，就显得歪歪扭扭，难以辨认。
是一个榭字吧。
林榭很快反应过来。
“榭儿……”
她下意识读出来，而正是这一刻，泛黄褶皱的纸页在那一瞬间好像便白了一些，紧接着那些褶皱也迅速折平。
林榭吓了一跳，她刚想将纸页扔开，却发现纸页已经难以再脱手，白色的光芒自书本发出，投射出令人惊叹的映射。
眼前突然不再是老旧的教学楼，而是一片白，刺眼的白。
是一场大雪。
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零碎的，片面的。
她看到自己身着一身红嫁衣，红盖头搭在头顶，她端着身子，将一只手伸出去。
红色的灯烛，红色的喜帘，红色的布鞋。
全是亮眼的红色。
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握住她。
她抬头，却因盖头遮挡，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外面大雪纷飞，他牵着她，她听到他说——
“榭儿，你当是潦倒众生。”
“榭儿，你这一走又要是多少年？”
他嗓音低沉，带着缠绵的意味。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今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你再也不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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