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上）

建元十二年冬至，风雪很大。

赵亭松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拉着算盘，今夜里没有那么多的账目去做，他只想找个名头，陪着云珠。

云珠是他的老板娘，别人评比她长的俊，待人好云云。他只觉得那些话俗之又俗，云珠名如其人，云上明珠，举世无双，本无人可相提并论……这般好的姑娘，偏偏不得上天垂怜，看不到眼前的人的好，全心意的待那粗鄙武夫。也不是瞧不起的意思，那是重明百姓的英雄，只是跟着他，不免受罪。想到此处，拨算盘的手劲重几分，算盘也跟着滑了出去。烛花轻微一爆，云珠撑起脸颊抬头看他

云珠赵亭松……

赵亭松诶……

云珠今日的账目多么？

赵亭松不算多，只是前日偷得懒，今日刚好补起来。

云珠如此……可今日冬至，再不情愿，家里总要回去的吧

云珠再说，你可不差这一点工钱，回去吧，我自作主张给你准假了。

再狭小的酒楼，一个人也显得格外孤寂，赵亭松打量过云珠，而后握拳，松开又反复抚掌

赵亭松老板娘……不如，不如去我家一同食些娇耳，你一个人……

话未说完，木门从外推开，白雪趁凌冽的风铺天盖地抢入屋子里，挤进来的还有一抹暗红的身影，间缀着雪，风尘仆仆。

云珠不必，他已经来了。

云珠挂着甜甜的笑，起身去迎。赵亭松摊开双手放在腿上来回搓着，火炉不远，热的背后发汗，可他感觉的手心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