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是个很特别的孩子。说是特别,其实就是有些怪。我好像有第六感,能预知许多事情的发生。
在我生下来还不会说话时,有一天晚上下大雨,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拼命大哭。父母用了各种办法哄我,我只是哭得更加厉害。父母以为我病了,急忙抱我去看医生。我到了医院马上就不哭了。当父母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回到家时,吃惊地发现房子已经塌了。
五岁那年,材里来了一个化缘修庙的和尚。他会算命,而且特准。村里人的前生今世,鸡毛蒜皮,他都说得半点不差。当他看到我时,忽然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太奇怪了,大奇怪了。”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七岁时,我开始读一年级。我很孤僻,不喜欢和同学们说话。我的同桌是一个小胖子,每天都会带到学校一大堆零食。小胖子很喜欢说话,我却很少理他。有一天快放学时,我忽然一下子抱住了,久久不想分开。小胖孑被我的举动吓晕了,大叫着想推开我,我却抱他更紧。老师生气地历声喝斥我。我很悲伤地说:
“老师,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第二天,小胖子真的没有来ーー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醉酒的司机撞死了。
教我们音乐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老师。那天上课,我站起来对她说:“老师,恭喜你,你就要有小宝宝了,而且是两个。”她胀红了脸。我又说:“不过,有一个小宝宝的脚好象向下。”后来,音乐老师果然生了一对双胞胎,只是一个难产,生下来就死掉了。ーー因为这两个事,老师和同学都觉得我很可怕,有的同学甚至以为我身上有鬼。没有人愿意见到我。于是我只上了三个月岁,就被开除了。
我在家呆着没事做,就常跑到外面去,很晚才回来。爸爸问我做什么去了,我说听小鸟说话。爸爸便恼怒地打我。我也不解释。有一天,我正在背诵一首诗:“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爸爸听到了,便问我汉字没有识几个,怎么会背这样的诗?我说是听一个叫项羽的人吟的,觉得很悲凉,就记住了。爸爸听了,开始很惊异地看着我,然后就发疯似地打我。他以为我是在撒谎。其实,我说的没错。那是一个闪电猛烈地劈下来,“喀喀的响。”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便看着房梁发呆。一会儿,就听到远处山边时断时续传来战鼓声,夹杂马的嘶鸣,好象是两军开战。俄而,四下有呓牙似民歌之声响起,紧接看一个被称为项羽的人语带凄凉地吟出了那首诗。若干年后我才知道这是两千年前楚汉相争,项羽别虞姬的事。但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竟然真的听到了来自几千年前的声音。
当我觉得爸妈无法容忍我的奇怪的念头,我决定离家出走。我成了一个父母健在的“孤儿”。
几年后的一天,我走在大街上,几个男孩子跟着骂我,说我是疯子、神经病。我正好买了几个鸡蛋,便向他们掷过去。男孩子躲开,那几个鸡蛋就打在了刚好走过来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头上。我听到她“哎呀”叫了一声,便看到鸡蛋清鸡蛋黄从她头上直流下来。我知道女孩子哭起来会很麻烦,连声道歉都没没说,就脚下抹油ーー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