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夏天。
夏安安坐在耀眼的夏天之下,阳光经过树荫变得暖烘烘的。
她很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本,只是看着看着被一道炽热的目光拉出了自己沉溺的世界。
——有人在看她。
不过那不是恶意的视线,所以夏安安没有去管,继续集中注意力在自己捧着的书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道目光终于不在自己身上了。
夏安安忍不住朝看向自己的那道目光的来源看过去。
她抬起头,看到远处的树上躺着一个人,少年身上也带着书,不过他是把书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像是用来遮光。
没被书盖住的脸庞白皙干净,那一双拿着书边缘的手修长好看。
少年光是躺在那,就有一身不可忽略的少年气。
少年意气风发。
夏天更烈了,暖风带着海水咸,空气清新又甘甜。
夏安安一时被迷了眼。
跟夏天媲美的,
是眼前的一切。
——怎可把你比作夏天。
盛夏降临,夏安安在新学期迟了几天才来到学校。
她只在开学典礼上露过一面。
眼前的高台之上,学生代表发表新学期演讲——
一片掌声下,那人缓缓来到讲台,带着不可忽略的自信。
一双深蓝色的眸像一望无边的大海,让人沉溺在里面,
少年好听的声音经过广播传响整个夏天。
在台上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自信,像一道光芒,比夏天更亮的光。
过去躺在树干上的修长身影和眼前站的笔直的少年重合,少年还是少年。
那人叫库库鲁。
怎可把你比作夏天。
夏安安在开学典礼后过了几天才正式来上学,因为旷课了几天,所以那一天早上她来的很早。
她正扶着腮发呆,门口的动静一下把她拉了回来。
一抬头,是呆站着的少年,两道视线交汇,横穿了两个夏天。
跨越四季的叠交视线。
一时间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寂静。
只是过了良久。
——我叫库库鲁,你呢?
我的夏天。
——我叫夏安安。
怎可把你比作夏天。
——————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嫩蕊作践,
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被机缘或无常的天道所摧折,
没有芳艳不终于雕残或销毁。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雕落,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笙笙的草“缺失了营养根源的玫瑰内卷花奁,弥漫至天际的幻梦浅粉随神明的离去而枯萎,是被切碎深藏了的一万六千份思念,在烈日挟裹着夏即将来到的一瞬短暂现世,又随着陨落成尘的花瓣消散不见。 狂风将初夏宠爱的娇蕊作践,夏天租赁的时期未免太短,太阳灼烈如神明遗落的一柄眼(注)。 颠倒世界的一万六干亩玫瑰凋落了,但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 -那是连神明都夸口称赞过美丽的夏天。”——《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