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白茫茫的一片,眼前总好像有一层厚厚的雾,说是雾又不是雾,伸出手去扇动又总是扇不开,还是那个场景,一棵长满粉红色花朵的树,因为看不清,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什么树,但是心里有个声音确切地告诉自己那是桃树,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不出所料,片刻穿着蓝白相间长袍的男人出现,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我确信着他是带着最为明媚的笑容的,男人轻声喊了句
未知琬琬……
长袍男人的手伸向了我,我好渴望他能摸到我,可是我又一次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我的枕边,我坐起来,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已经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已经记不清了……
从十六岁开始,这个奇怪的梦总会时不时出现,醒来对梦里的无数细节能记得的没有多少,每一次都是在长袍男人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清醒,那一句“琬琬”已经在我心头萦绕了一年多了,那个“琬琬”到底是谁……
将纸巾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穿好鞋出了房门
林音音妈。
我冲着客厅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心想妈妈应该去上班了,我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准备简单地吃个早饭,今天是周六,不着急去学校
正煎着鸡蛋,一个没留神油不小心溅到了手臂上,我连忙关了火,用凉水冲洗油溅到的地方,有些微微的红,痛感消失后,拿了纸巾来擦,余光瞥向手腕处的红色图案,是一团火焰,它,好像变红了……
那是在我的十五岁生日,没有应该有的生日蛋糕和祝福,有的是木门外的哭喊和吵闹,有的是一屋子的白色的装饰,有的是一身寿衣和白盖头,满屋的白是死人的白,门外的哭喊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你们放开我!那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的音音啊!
一阵吵闹之后,门外的人群离开了,只留下一片死寂,我合上了双眼,一滴泪绝望地滑落下来,我不知道我将面临的是什么,无知懵懂的少女能做的只有无声的哭泣,为了防止我逃跑,村子里的人将我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嘴里也被塞上了白布
妈妈,救救我!少女无声的求救又能招来什么呢?
哭得累了,我只能无声啜泣,片刻只听见一声嘹亮的铜锣声
村民时辰已到!
之后又恢复了死寂,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我用力地想发出声音,但是没人听得到
“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打开,我以为抓住了生的希望,拼命地跺脚
但是得到的是来人又将木门关上,我不再多动,我知道是那个人来了
未知你很怕我?
是一个很温润的男声
未知你叫林音音。
我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
未知音音……
我透过白盖头看到蜡烛都被熄灭了,一片黑暗,我绝望地哭了,我知道我要死了
男人将我头上的白盖头掀起,然后动作很轻地将我口中的白布取了出来,嘴巴一解脱我就开始求饶,求男人放过我
林音音仙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才十五岁,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过,求求你放过我!
我看不清男人的长相,更看不见他的神情
他的手落在我的脸颊处,他贪恋地轻抚
未知我的音音……
他喊着“音音”,抚摸着我的脸颊,仿佛是对待一个情人
我害怕极了,不敢乱动,只能无声地哭
男人拂去我的眼泪
未知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