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面对舒玉,是进是退,我还没考虑好,舒玉便睡过去了。
所幸,我还是有对舒玉讲一下肤浅的理论的,大致意思就是,好男人,可以让一个好女人心疼深爱;坏男人,却可以让一群坏女人装疯卖傻,所以一定要做好男人与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执手到老,千万不要朝三暮四,成为坏男人孤独终老——
嗯,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懂,反正当时他是看着我,重重点了下头。
然后,便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睡着了,可苦了我啊。
一整晚,我趴在小床上,舒玉如画的容颜在我眼前晃,睁眼闭眼,我脑海里一会浮现舒玉跟别的女子花前月下的场景,一会想到我幸福的跟舒玉在一起,突然他义父拿着个棒子追打我们的下场,再就是将来某一天我离开了舒玉,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凄然画面——
诶,烦躁。
直到天蒙蒙亮时,我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我顶着两烟熏眼起床了。
打来热水,洗漱完毕。一转身,却看到稳菊寒着一张冷脸迎面走来,不会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我拎着龙凤金盆站住不动。
他停在我面前一米的地方,漠然地盯着我。
我翻翻白眼,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别以为你那冷眼似飞刀的射过来,小样,我喵的还不会射回去吗?
“眼睛小,真丑!”隐菊冷冷说道。
我深吸口气,都懒得发怒了:“土冒,姐这是今年最流行的熊猫妆,懂不?”
说完也不管他是听没听懂,抬腿绕过他就往屋里走去。
隐菊在身后喊住我,用可以结冰的语调说道;“公子让我交代你,灶间备了吃食,有鱼汤,他此刻正在后院研制草药,若果你没事,就别去打扰他。”
我转身,对着他做了个鬼脸,龇牙:“啰嗦。”
我在一边吃饭一边继续深思昨晚问题的时候,正好看见隐菊提着一柄斧子从门口经过,我突然豁然开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
我何不先探探隐菊的口风呢,三美女是吧,我先探探是怎样的来历好了,倘若她们个顶个的好,那我也没理由不成全舒玉是吧,做人嘛,千万不要那么自私,是吧。
嗯,就这么办,要真这样的话,我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不用当心万一前进了一步,最后做不成情侣也失去了这个朋友,舒玉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密的家人啊,我是绝对不想失去他的,他捡了我,就要对我以后的生活负责。
想通了,我赶紧划拉一口饭,跑到门口喊住走到院门前的隐菊:“喂,隐菊。”
隐菊缓缓转过头,挑挑眉,一脸的不耐。
“嗨,你这是去哪啊?”我笑得见眉不见眼。
“山上。”
“是去上山砍木材吗?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去。”我眼珠滴溜溜乱转,想着赶紧跟这个冰块男搞好盟友关系,先去山上砍木材,想必也不会晚回来,晚上,正好可以拉着舒玉一起去泡温泉,纾解筋骨。
“你,去干嘛?”他皱眉。
“你一个人,我去帮你啊,我可以给你提水,如果你无聊时,我还可以陪你说话。”我笑嘻嘻的回答。
“不必!”隐菊冷冷哼了一声,甩袖便走。
我早知道隐冰块不可能会这么好说话的,所以也不在意。回房拿了水壶,揣上一大块玉米饼(我刚还没吃饱呢),留着没劲惑是肚子饿的时候再吃,屁颠颠地追赶在隐大侠同志的身后。
隐菊听到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奔跑声时,身形顿了顿,终是慢慢放缓了速度。
我疾步赶上他,喘着粗气:“喂,隐菊大侠,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你走这么快,也不知道等等我┅┅”
隐菊斜睨我一眼,冷冷说道“不是没让你来吗?”
我扬起跑得红彤彤的脸,笑眯眯的说道:“男人说话通常都是口是心非的。所以,你说不要,我就会理解为要了,明白吧?”
隐菊总算明白金宫宫主丛朗自从遇到郑可爰后,满头银发的由来了。如女子耍起赖来,没有理,也能硬搿出五分理来。隐菊也不明白,自己居然会对她产生深深的无奈感,揉揉她,是圆的;搓搓她,是扁的┅┅
唉,以后见着她,还是躲远些才妙。
何况,此女与公子独处一室,说不定迟早会是公子的人┅┅
喝,自己在胡想些什么?
隐菊一张脸越发沉了下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迅息。
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吐吐小舌,继读走在他的身边。
翻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
我就不明白了,为何林中的木材他看都不看一眼呢,急匆匆地,难道是准备出山?
“隐菊,你到底想找什么木材呢?”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就算穿的是旅游鞋,我的脚已经又酸又痛了,不用看,肯定已经磨破皮了。
“楠木。”这楠木,我听人提过,据说是极为珍贵的建材,我们的故宫便是用此修建的。
“不是只造几间小竹屋吗?用楠木,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公子的主卧必须得用楠木搭建。”
还有这规矩?
“这是为何?”
“避邪。”
想了想,可能古时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规矩自是比百姓讲究些,也迷信些。
“那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啊?”我是真的快走不动了。
“到了。”隐菊突然停在一棵参天古木前。
“哎,”指着高耸入云,枝繁叶茂的百年古楠木,我吐了吐舌头:“你是造宫殿,还是盖木屋啊?”何况,凭他手中那斧子,砍个猴年马月也弄不倒这四五人合围的大树啊。
隐菊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我一眼。
“误会,误会,您继续┅┅”这空气怎么有点冷呢?
抹了抹虚汉,抬手拧开水葫芦的盖子,刚举到嘴边,却发现隐菊正抿着薄唇,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呵呵一笑,狗腿样的将葫芦奉到他面前,祖宗,您先┅┅
隐菊当下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举起葫芦口朝下,帅气的仰头“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投射到少年冰雕般的俊脸上,一缕闪亮亮的水珠溢出薄唇,沿着白皙滚动的喉结滑入衣襟┅┅
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别误会,我这是渴的,绝不是因为男色┅┅
隐菊喝罢,将葫芦递还给我,转头就走到一棵胳膊粗的楠木旁,抡起斧子便砍。
林中异响一起,惊起飞鸟无数。
我则随意找了棵大树靠着,脱下鞋袜,让起水泡的双脚透透空气。然后从怀里掏出玉米饼,就着水葫芦有一搭没一搭地啃起来┅┅
“嗒、嗒、嗒┅┅”
不一会,隐菊已经砍下五六棵这样的木材了。
“隐菊,这么远,等会你如何拿回去啊?”舒玉的房舍离这儿隔了一座大山,他不担心,我倒是有点头疼了。
某男在侧身砍树,没反应。
我继续问:“难道你是光杆司令?所谓的影宫就你一个人?话说,你们的隐宫在哪里,那里是不是都是女子啊?”
不回答。
“隐菊,你们那里是不是也时兴通房啊,哦,文雅点,我的意思是说,你娶亲了没?”
隐菊动作明显滞了滞。
“隐菊,那你儿子多大了?”
隐菊挥起的斧子差点飞出去。忍住暴走的冲动,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隐┅┅嘿嘿,今年你贵庚?”在对上他暴怒的眼神,我撇撇嘴,很没骨气的将肩膀缩了缩。
“闭觜!”他突然扔了手中的斧子,大踏步向我走来。
“干吗?你别过来啊┅┅”瞧着他恶狠狠的表情,我下意识的将半个玉米饼往怀中一塞,拔腿就跑。
“哼,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才不管呢,不跑难道站着等死?
“停下!”隐菊大喊。
你说停,我就停啊,那多没面子┅┅
“啊┅┅”
“小心┅┅”
两声喊叫同时响起。
我一脚踩空,身体倾倒飞出去┅┅隐菊闪电般的跃过来,将我一把抱住,一个翻转,他在下我在上直直摔入一个坑洞。
“嗯┅┅”一声隐忍的闷哼来自身下的人。
“你怎么样?”我慌忙撑起手臂爬起来。因为有人肉垫,我只是手心擦破了一点皮。
“我,我没事。”隐菊支撑着石壁开始缓缓站起。
没事便好,我轻吁口气。
上一刻还咬牙切齿的两人,这一刻却突然结成了盟友。
我紧贴在他身边站着,这石洞看起来很深,林中光线昏暗,有点看不清底部。我怕这地方会突然游出一些恶心的软体动物。
“滴答滴答┅┅”阴暗中,好像有水滴落地的声音。
我疑惑的侧眼望去,却发现隐菊惨白着一张俊脸,身体摇晃着似要倒下一般┅┅
“隐菊┅┅”我惊恐的扶住他。“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隐菊看着我,唇瓣微启,刚想说什么,却是两眼一翻,很不给面子的昏了过去。
“隐菊,你醒醒┅┅”他的身体很重,我快扶不住了。
我咬着牙,慢慢将他脸朝下扶趴好,他的伤口是在身后。
“啊!”我捂着嘴一声惊呼,眼泪“啪嗒啪嗒”直往外掉。
隐菊从腰部开始至左臀,居然深深刺入着一大截的枯树杆。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衣裤,还在不停往外冒┅┅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