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旁人道,乐极生悲。越是处于该毫无顾忌放声大笑,却越是硬生生憋着,下一刻,就会转换成悲恸,恨不得痛哭一场。
她边酒笙不是网易云,她分明没有什么焦虑的,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叫嚣着要把她拉人底渊。
朴灿烈瞧着眼前的女人泪流满面的模样,赶紧抽了几张纸塞到边酒笙的手里,将她拥入怀,大掌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安抚着她。
是他大意了,这种情况发生不止一两次,医生建议这个时候最好是让她一个人静静。
须臾,怀里的女人渐渐停了抽泣声,她轻轻推开朴灿烈,眸子一圈都是红的,把手里已经湿了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再回头,她的嘴角扯起了一个浅淡的弧度。
她指了指桌上的菜肴,抬眸看向朴灿烈。
边酒笙饭菜要凉了,我们先吃饭吧。
面前的女人已经收了眼泪,她勾着的嘴角更是被强迫一般,他的心微微抽痛。
朴灿烈好,你先吃着。
朴灿烈把她的碗放到她跟前,跑到客厅打开冰箱。再回来时,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和一盒酸奶,是她最喜欢的黄桃燕麦口味的。
他插上吸管递给边酒笙 ,而后绕道她身后用冰袋细细敷着她的眼睛。
凭着直觉,她举起酸奶瓶往后神,朴灿烈笑着,吸了两口。边酒笙扒下眼前的手,脑袋仰过去看着朴灿烈,而他也垂着头看她。
“好啦,我真的没事了。”她夺过冰袋和酸奶一起放在桌上,拾起筷子给朴灿烈夹了块炒土豆在他的碗里,故意夹杂着责备的口气。
边酒笙这么好吃的饭菜怎么能浪费呢,快吃饭吧。
朴灿烈瞧着她的神色无异甚至还对他扬起嘴角,叹了口气,“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看到边酒笙的面色一僵。
她埋首在碗中,闷闷地嗯了一声。
饭后朴灿烈收拾碗筷,边酒笙抿唇,喊住了即将离开的他。
边酒笙那个,这次我来收拾吧。
朴灿烈回头瞧着眼巴巴的女人叹了口气,他知道她内心是感觉自己没什么用,罢了,反正有洗碗机。
他走回去把两幅碗筷和盘子放回桌上,把她抱上轮椅,再把餐具放在她两手上推着进了厨房。
摁下按钮,边酒笙眸内泄出一丝笑意,朴灿烈捏了捏她的手拿湿巾细细擦拭。
一点一过,朴灿烈的手机准时响起,是他的经纪人。
他在边酒笙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便拿起东西走了,她推着轮子进了卧室,自从她的腿没有知觉后,所有房间都没有门坎,从外面进入也是缓坡。
偌大的房间又只有边酒笙一个人了,她已经习惯,在朴灿烈走后,便自觉移到电脑前,将自己的孤寂转到文字上。
外出不方便,于是电脑桌前就是她的全部了。
手里是她进屋前拿的冰袋,他说敷一敷眼睛就不会肿了,边酒笙的手已经冻得发麻了,她抬起胳膊放在眼睛上,确实挺舒服。
她不想眼睛肿,不想被他嫌弃,即使不可能,可是未来呢,又有谁能保证。
窗户开着,帘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室内也被风送进了一阵花香,她阖上双眸,将身子舒缓下来。
-
前段时间边酒笙在电脑工作时,旁边的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眉头微蹙,她的通讯录里只有朴灿烈一个,不过还是点了接听。
“喂,请问是边小姐吗?”是一个嗓音非常低沉的男性,估摸有四十岁了。
知道她的姓…边酒笙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直到对方第二次询问时她才开口。
边酒笙我是,您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
嘟嘟——电话挂断了。
瞧着已经自动返回的主页面,壁纸是她和朴灿烈的合照,她回过神后把手机放回原处,双手继续敲打着键盘,却不似方才那般利索。
电话里的人是某制片人,他说看上了她的一部作品,并想聘请她为片场主编。以往不是没有这种邀请,都被边酒笙拒绝了,那时她隔绝了外界将自己锁在这一小天地。
可是这次的制片人曾多次与她友善沟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萌生了想出去看看的念头。
望着电脑思绪回到现在,她离开家的的次数屈指可数,剧组又有那么多人…手上的动作停下,脑中的思路断开了。
朴灿烈晚上过来时,客厅没有人影,他跑到卧室,发现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发出的点点荧光,他看到边酒笙坐在桌前没有动作,目不转睛盯着蓝屏。
他没有开灯,轻声走过去。屏幕上是未完成的文稿,末尾的竖线一闪一闪,没有后续。
朴灿烈凑近瞧着,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前文描述了身为特警的女主解除了卧底身份,将毒枭男主绳之以法,在男主被捕时与女主擦肩停留的一幕。
“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男人眼眶通红,他压低嗓音,发出的声调如同玻璃破碎般。女人听到这话却是嘲讽一笑,那眼角痣邪肆万分,她的舌尖抵在他的耳垂,喷洒的气息温卷了耳窝,“……”后面是一片空白。
朴灿烈从未对你动过心。
低哑磁性的嗓音入耳,他没有任何思索,几乎是看到这个问题答案也就下意识出来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