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是一觉睡到天黑,白天宫嫦对她说的那些,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是照睡睡。
突然叶琅一瑟缩,这瀛洲的冬天,真冷呀!裹好被子还是有一种冷意,幼时冻伤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不,是越来痛。等等,叶琅迅速睁开眼睛,星辰般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忆蝶山庄织梦术,为颜双卿与顾听陌所创,一出世便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叶琅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有关引梦术的信息,纤手紧紧的抓着被角:“顾听陌身体特别不好,而引梦术消耗精力极大,所以她不会轻易使用,至于颜双卿,她早就离开了忆蝶山庄,去了染梦。”
“其实引梦术一点也不可怕,无非是看你心底的秘密,琅琅你没心没肺万事没有睡觉重要,能看到什么啊,就怕她们给你乱用。”
“那怎么办?”
“你的额心会有一只蝴蝶,捏碎它。”
叶琅用力向额头一抓,顿时房间里灯火通明,火炉里燃着炭火格外温暖,腿上的痛觉也在缓缓消失,暖和的不太真实。但叶琅清楚,这就是原本的样子。也多亏了顾听与自己说过,不然这次腿可能废了。
“你竟然能醒过来,想必是顾听陌教的吧!”一位雍容华贵而又容颜绝美的妇人款款而来,看向叶琅的眼神里有一种轻蔑,在叶琅的认知里,这种人应该对谁都这样,不讨喜。
“你不是都看到了?”
叶琅缓缓坐起身,依靠在塌上:“我不是她,你别,恨错了人。”
司空梦径自走到床榻前坐下,伸出手挑起叶琅的下巴,却被叶琅一手拨开,似嘲讽般的笑了笑。
“你和她很像。”
“那是你眼花。”宫嫦千突然推开门,本来好好的在整理今天的各门派消息,突然听到有人报司空梦来朱雀宫了,真是气的她一甩手不干了直奔东厢房:“司空梦你是不是有病啊,叶小妹她腿受过伤禁不起寒,你是诚心让她的腿废掉吗?”
“哦对了,你不就是用你一身寒力织梦害的听姐小产满身病痛还永远长不大吗,你这样的女人就是生来祸害人的!”
宫嫦的话似地狱修罗,一层层的切开司空梦的皮肉。冰冷的言语和眼神一遍遍的刺向司空梦,真真的像是要把人逼疯。
司空梦也没好到哪儿去,抬手幻出一簇蝴蝶,直接攻向宫嫦千:“忆蝶山庄禁令,不许以下犯上乖张无礼不许提起顾听陌。”
宫嫦越到床前,一把抓住司空梦的手:“那你还用人家的织梦术,不止听姐,还有双卿姐不也是被你逼走的。”
“都坐下吧,”叶琅突然开口:“首先,庄主夫人请你向我道歉,我从小到大没受过气,你没资格让我受气。”
“先说其次!”司空梦一甩袖子,没理会。
“其次,宫嫦,不管为了谁,我应该感谢你及时赶到,还有抱歉让你担心了。”
叶琅从床上下来,对司空梦行了一礼道:“最后,我代替宫嫦向你道歉,宫嫦为了我顶撞你,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也是你的错。”
司空梦略微回了回神,拂袖而去。在她看来这个叶琅,也是个狂傲之人,偏偏这份狂中还带着屈从和温顺。可是宫嫦明白,叶琅她是因为什么都不在乎。
“晚上的你和白天的你判若两人啊!”叶琅又趴到被窝里,裹好自己:“小狐狸变成了小野猫。”
宫嫦切了一声:“你这一生定会不凡,我这不是提前巴结吗!”
“那倒没必要,我这辈子也就那样。”
“腿没事吧。”宫嫦突然温柔下来,掀开她的被子,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用内力帮她暖着腿:“女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对自己好,其他一切都不值得。”
叶琅顿了顿,又看向宫嫦:“我有什么想不开的,为什么作践自己呢?”
“一般都是为了男人,叶归亭或许和其他男人不同,但是你也别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仅凭你们是兄妹这一点,你就会被世人唾骂。”宫嫦收回手,给她盖好被子。
“宫嫦,”叶琅拉住她的手,道:“你对我好的很奇怪,就像我对听姐好的很奇怪一样,都是有目的的吧。”
宫嫦莞尔,点点头:“可是如果谁接受了这份好意,也就代表着她愿意为了一点温暖跳下这个圈套。”
“宫嫦,你坑了多少人了。”
“谁值得我去坑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见见老大,他应该有话对你说。”
从这天起,叶琅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姑娘,叫宫嫦!
……
“别喝了老三,别喝了!”江昀飞一把抢过独孤墨的酒杯,这老三,看来是疯的比传言还要严重。
这次洛阳请的都是些至交好友,叶归亭从小和洛阳一起长大的,两家的府邸就是挨着的。还有就是墨虹帮主江昀飞,曾经的忆蝶山庄二当家,自家就是洛阳独孤墨和越寒了。
“宫嫦干的吧。”江昀飞狠狠的把酒杯敲到桌子上,爆发出一声巨响:“老三对她那么好,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如果不曾做错,谁逼都不会疯,”洛阳按下江昀飞的手,夺过那杯酒:“宫嫦也不容易。”
江昀飞的暴脾气也跟着上来了:“那老三年轻时自己拉扯着一个小孩子也不容易,就她宫嫦千有本事了就这么对待我兄弟?这女人简直是心如蛇蝎。”
“宫嫦再不好没抛下三哥不管,你养大的江凝可是跟别人跑了。”越寒也是没好气的说到,他是局外人,自然看的最清楚,宫嫦有错,那也是独孤墨逼出来的:“你常年不在忆蝶能知道几件事?别什么错都推给宫嫦,你从来都看他不顺眼。”
听到越寒为宫嫦说话,洛阳微微诧异,向他看去。谁也没想到一向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的越寒大长老会开口维护宫嫦。
如今江湖上都说独孤墨可惜了,但听越寒的意思他不可惜谁可惜,还要祸祸别人不成?
“我没疯,只是不想清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