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的引擎轰鸣声在寂静的荒野中格外刺耳。我紧握方向盘，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副驾驶座上，陈雨紧张地检查着那把从空投中获得的手枪。
"子弹只剩十二发了。"她说，声音里带着不安。
"省着用。"我简短地回答，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按照地图显示，距离最近的军事基地只有不到三公里了。
陈雨侧头看我："你真的知道那里的情况？"
"大概知道。"我含糊其辞。实际上，我对那个军事基地的每一个物资刷新点、每一台守卫机器人的巡逻路线都了如指掌。上千小时的游戏经验让这些信息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吉普车驶过一片灌木丛，远处已经能看到军事基地的铁丝网围栏。我把车停在一片树林后，熄火。
"从这里开始步行。"我取下背包，拿出望远镜观察基地情况。
基地外围散落着几栋低矮的建筑和一个瞭望塔，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圆顶，那应该就是通往地堡的入口。游戏里，那个圆顶下面藏着最精良的装备，但也守卫着最致命的敌人。
"看到什么了？"陈雨小声问。
我把望远镜递给她："外围有两台T-600守卫机器人在巡逻，间隔大约五分钟。我们只有这段时间可以搜刮外围建筑。"
"T-600？"她疑惑地皱眉。
"就是那些高大的金属家伙。"我指着远处一个正在移动的银白色身影。即使在阳光下，它冰冷的金属外壳也让人不寒而栗。"它们配备自动瞄准的机枪和热感应系统，正面冲突我们毫无胜算。"
陈雨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怎么进去？"
"它们的巡逻有盲区。"我拿出地图，在上面画了一条线，"从这里切入，先去那座小仓库，然后是医务室。绝对不能靠近中央圆顶，那里的防御系统会瞬间把我们打成筛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两罐喷雾："这是用草药和金属碎片做的简易干扰剂，能暂时干扰机器人的热感应。喷在身上，效果大约持续十分钟。"
陈雨接过喷雾，狐疑地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运气好，猜的。"我避开她的目光，"准备行动吧，机器人马上就要换班了。"
我们喷上干扰剂，一股刺鼻的金属味立刻弥漫开来。我带头向基地潜行，每走几步就停下来观察四周。铁丝网上有一个破损的缺口，正好容一人通过。
"跟紧我。"我低声说，率先钻了进去。
仓库距离缺口只有五十米，但这段路走得我手心全是汗。T-600机器人就在不到一百米外的地方巡逻，它的头部不断旋转，红色光学镜头扫过每一个角落。
我们贴着墙壁移动，终于来到仓库门前。门锁已经锈蚀，我用力一踹，门应声而开。
仓库内部昏暗潮湿，架子上堆满了各种箱子和设备。我直奔记忆中的物资刷新点——角落里的一个绿色军械箱。
"帮我警戒。"我对陈雨说，然后开始撬锁。
箱子打开的瞬间，我的心脏几乎停跳——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两把MP5冲锋枪和十几个弹匣！
【获得MP5冲锋枪×2】
【获得9mm子弹×300】
"天啊..."陈雨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
我没时间庆祝，迅速将武器装进背包，然后转向另一个架子。游戏里，这里通常会刷新军用背包和战术装备。
果然，三个迷彩色的军用背包挂在墙上，容量是我们现在用的普通背包的三倍。我取下它们，又搜刮了一些战术背心和头盔。
【获得军用背包×3】
【获得战术背心×2】
【获得军用头盔×2】
"医务室，快！"我催促道。机器人巡逻的时间快到了。
我们猫着腰冲向隔壁的医务室。这里的门是电子锁，已经断电失效。推门进去，柜子上摆满了各种药品。
我迅速扫视标签，拿走了所有抗生素、止痛药和——最珍贵的——两管肾上腺素。
【获得高级医疗包×2】
【获得肾上腺素×2】
【获得抗生素×6】
突然，外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和陈雨同时僵住了——机器人提前返回了！
"躲起来！"我拉着陈雨蹲在药柜后面，屏住呼吸。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机器人的光学镜头发出的红光透过窗户扫进室内。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陈雨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机器人停在门外，发出一连串电子音，似乎在分析什么。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我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干扰剂快失效了。"我看了看时间，"我们得马上撤。"
陈雨点点头，但她的目光却被医务室深处的一扇门吸引："那里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扇标有"禁区"的金属门半掩着。游戏里，这种门通常通往地下设施，里面有更高级的物资，但也更危险。
"别管它，太危险了。"我说。
但陈雨已经向那扇门走去："万一有更重要的药品呢？凤凰针什么的..."
"等等！"我急忙跟上，但为时已晚，她已经推开了门。
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段向下的楼梯，黑暗中隐约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我的圆环突然震动，弹出一条警告：
【检测到高等级生物信号】
【建议立即撤离】
"快走！"我一把拉住陈雨的手臂，"里面有东西！"
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一声不似人类的低吼，接着是某种重物拖过地面的声音。陈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我们转身就跑，冲出医务室，以最快的速度向铁丝网缺口冲刺。身后，金属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彻整个基地，接着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
我没敢回头，拉着陈雨拼命奔跑。铁丝网就在眼前了，但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东西速度极快！
"钻过去！"我推着陈雨穿过缺口，自己紧随其后。就在我身体刚通过缺口的瞬间，一道黑影猛扑过来，撞在铁丝网上。
那是一只我从未见过的怪物——像是人类与昆虫的混合体，上半身还保留着人形，但下半身却变成了六条锋利的节肢。它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绿色，眼睛退化成了两个黑洞，嘴巴却异常宽大，布满锯齿状的牙齿。
怪物疯狂地撞击铁丝网，发出愤怒的嘶吼。但军事级的铁丝网暂时挡住了它。
"跑！跑！"我拽起吓呆的陈雨，向吉普车方向狂奔。
直到上车发动引擎，我才敢回头看一眼。怪物已经撕开铁丝网，但它似乎不能离开基地范围，只是在边缘焦躁地徘徊。
"那...那是什么东西？"陈雨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我摇摇头，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不知道，游戏里没见过这样的怪物。"
"游戏？"她敏锐地抓住了我的用词。
我暗骂自己失言，急忙转移话题："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整理物资。然后找水源建立长期庇护所。"
陈雨虽然仍有疑问，但显然被刚才的经历吓坏了，没有再追问。
开了约半小时，我们找到一片靠近小溪的树林。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又有天然水源，是建立营地的理想地点。
我停下车，开始清点战利品。两把MP5冲锋枪、大量弹药、医疗用品和三个大容量军用背包——这次冒险收获颇丰。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陈雨问，她已经从惊吓中恢复了一些，正小心地检查冲锋枪。
"先搭建一个临时庇护所。"我拿出简易工具，"然后轮流警戒休息。明天开始建造更坚固的木屋。"
陈雨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怪物...你觉得军事基地里有很多那样的东西吗？"
我回忆起那恐怖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很可能。而且我猜...它们可能是之前的玩家变的。"
陈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什么意思？"
"只是猜测。"我迅速说，"但那个怪物还保留着一些人形特征...也许在这个世界死亡不只会重生，还可能变异。"
这个可怕的猜想让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我们都沉默地干着活，各自想着心事。
夜幕降临前，我们搭好了一个简易帐篷，并在周围设置了预警陷阱。我负责第一班守夜，坐在火堆旁，检查着新获得的冲锋枪。
圆环突然震动，我调出界面，发现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选项：【世界进度：0.7%】
这是什么？游戏里没有这个功能。我尝试点击，却只显示一行小字：
【淘汰赛倒计时：41小时12分钟】
正当我困惑时，陈雨从帐篷里探出头："你该休息了，换我守夜。"
我点点头，把冲锋枪递给她："有任何动静立刻叫醒我。"
躺进帐篷，我本以为会很快入睡，但脑海中全是今天看到的那个怪物。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我对游戏的了解给了我初期优势，但显然，这里有很多游戏里没有的东西。
而那个"世界进度"又意味着什么？是单纯的生存时间计算，还是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
帐篷外，陈雨轻轻哼起了一首摇篮曲，声音温柔而忧伤。我想起她说过，末日降临前，她是个幼儿园老师。
在这个残酷的新世界，我们每个人都被迫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一个普通的游戏玩家，成了生存专家；她——一个照顾孩子的老师，现在却要拿着冲锋枪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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