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雷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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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杯卮间晶莹竞洒，叮当声裹耳。男人的高笑大喝与女人的殷勤低语交合，扰攘不息。灯笼里的朦胧火焰闻风跳跃，斑驳一地，点亮星空。人们都融在温湿的空气里，沉溺着坠入渺茫。艺伎从街头走至街尾招揽，嘈杂乱弹一番三味，哼吖几对耳濡目染的落语。纨绔膏梁必游之地，活脱脱一个名正言顺的花柳街，便是歌舞伎町了。

距江户中心不远，无幕府走狗闲来滋事，事情多半混沌又琐屑，正可供掩人耳目，实在不失为藏匿盘踞的最好去处。

“照杯。”

手里握着瓷盅一支，稍倾供人窥杯底，兀自撂在木桌击起重音。打点好酒钱，携余下之人步出酒馆，敛门而去。借再旁的茶楼二层最里小憩醒酒。洋灯将屋角也照得透彻，和桌四方，一桌一盏茶，就取最中位置落坐。差唤佩利查屋顶与侧室，恐怕隔墙有耳。托杯咄了口清茶，微苦，温热顺着喉舌直入胃底。搁回桌上震杯里縠纹直溢，竹签不安分地左右摆浮。

“卡米尔，情况如何？”

“——大哥，不知是否还对初来乍到的新选组有所印象，现在急缺资金，他们其中一位局长，手操一副铁扇以资助名义勒索威胁有嫌疑资助攘夷的档铺酒肆，沿街一家家排查，未有一个放过。实属同我们相仿的威逼性强盗行为。也有不少资助我们的店铺遭了殃。”

“有意思，姓甚名谁？”

“芹泽鸭。”

一时忽见和桌被人一脚踹翻，杯盏落地茶水沾染一小方榻榻米。

“幕府走狗真是欺人太甚！让我去给他们揍成个狗啃泥！”

“佩利，安静。”

唇瓣磨出几个字眼，捺下人接下来将更张狂的举动。

“老大，你真不打算管这件事？”

“怎么可能。”

唇角弧度上扬似拉满的弓，眸底狡黠扑烁，吐下语珠。

“既然涉及到了我们的利益，岂有不管的道理。

不过无需我们插足干涉，刀剑出鞘，他们自会先窝里斗了。存在两位局长本就荒唐至极，并非长久之计，另一位局长——近藤勇麾下的猛兽狠角可不在少数，估计早就虎视眈眈的要让芹泽为他们的大将奉出首级了吧，不出几日便会采取行动。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坐享其成便是。”

该感到忻幸才对，因为他实在是给我们找了个大乐子。毕竟选我们选择攘夷的目的不在保家卫国，而是同整个国家，整个德川幕府作对，天底下可没比这更自由有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