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想象空间只是在误导了他自己。要是底下的那个死面的,就是尸变了又关他何事?
但是,躲在乌云后面的面的,觉得自己已轻了起来,而且不可名状的抖动了起来。
他本身就很轻,作为意识体轻得比云丝还要轻。
不但轻了起来,而且是飘动了起来。
他觉得他此时是象云,象雾,又象风。
吹,吹动,吹着动。
他很奇怪地感觉到他自己动了起来。
难道刚才他就不会动吗?
不是啊,刚才他一直在动,动得不可名状。可是他就会那么奇怪地觉得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动了起来。
这动起来要干什么?是不是一泻千里?
又是一个不可名状的想象。一泻千里,在作为物质的面的时,想了是一种妄想,可现在作为一个能量分子的面的,有了这想法后,就蠢蠢欲动。
一泻千里,那是光线的作用力。哈,面的又不可名状地想着他这一泻千里可是要光芒万丈了。
不可能是光芒万丈的,最多可能就是一个光束直泻。
面的忽地想到了刚才的绿色极光是不是就是来引导他一泻千里的?
奇妙的想法,奇妙的想象力,奇妙的颤动,面的就往那海市蜃楼颤动而去。绝没有一泻千里的感觉,只是不停地飘向那里。
雾色还是那样的浓,浓得怪异的分离出流动的声音。
平常这雾色流动的声音从来听不到,现在听到了。现在听到了,面的好一阵激动,这做分离的量分分子到很美妙呢。
要是一直就做这样的分量分子,不知会遇到什么奇迹也说不停。
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到达了地面。这下,他可以看那个躺在木板上的面的分外分明了。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就如睡着了一样,就是少了一口呼吸。要是这口呼吸还在的活,这个躺着的面的就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就是这么一口呼吸啊,一个是说活着,一个是说死了,它们之间的区别到底在那里呢?
人活着为了一口气,这口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会那样使人捉摸不透,又是那样的使人着迷。只要这一口气还在着,你能说话,吃饭,还能做很多,很多的事。可是就是这口气没有了,你什么事也做不成。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假如这口气就是一种灵魂的话,那现在分离出来的分量分子面的是不是就算是一种灵魂呢?
面的看着那个静静躺着的面的,也没有多少的悲伤。好象这种悲也不是他应该有的。他现在应该有的,是他来到了这地面,接下去还要做什么?
他本来也没有一点理由非得来到地面。这躺着的死了的面的,快要七天了,他就一直在那天上,那朵乌云中一直看着,就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到下面去。可是今天他下来了,来到了死了的面的的旁边。
他的意识里是根本没有要下来的,可是他却下来了。
雾色还是那样的浓,可不见了海市蜃楼。这里就象是一个真实的海边,地下的碎石都是那样如原来一样的在着,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只有雾色,可这雾色同他在天上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
在天上看到的雾色,这里是一片海市蜃楼,流彩着一片繁荣的景象。可是处在这雾色之中,根本看不到海市蜃楼的那一种流彩。
到是他自己象会流动的东西,老是溢出不可名状的色彩来。
死了的面的会怎么样的?
这分离出的能量分子面的,有点不高兴了,这大老远的把他从天下拽下来,就是看看他的那具尸体?
这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他看了他一眼后,就是最后的分离了?
能量面的有点讨厌起这死了的物质面的了。他们已是属于二个世界的东西了,这凑到一起会干什么事啊?
嗯,肯定就是下来看看,作最后的分离。
这里不是分别,是分离。只要分离了,就永远不会再见了。
能量面的看了一眼后,就想离开,可是他的身子却象被什么粘住了一样,怎么也分不开。
靠,他可不是来陪死人的。死人有什么可陪的,不会说,不会笑,也不会哭,陪着就是给自己添寂寞。
况且,他也不是来陪死人的,只是想来看一眼到人就走的。不过看的死人毕竟是他自己,那看就有点不伦不类了。自己看自己的尸体,想想都是那般的滑稽可笑。
可是他被什么粘住了,想离开都离不开。他刚才可是有一种冲动想下来看看的,就下来了,这想离开怎么就离不开啊?
能量面的心中大是不高兴,他本来可是要飘就飘,要飞就飞的。要躲在乌云后面就躲在乌云后,要跑到乌云前面就跑到乌云前面,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既然有什么粘住他,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挣不开,索性停下来看看这死了的面的还会不会动?
怎么他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是他刚才一恍惚间如看到那个尸体动了一下。
这……
能量面的突然想到了这是不是尸变?
就动了一下,随后好象就没动了。
那刚才到底有没有动过啊?
要是刚才没有动过,他看到的动过是怎么一回事啊?
要是刚才动过,这尸体应该还要动啊?
就算是尸变,也是要动的啊?
就是尸变,能量分子面的也不怕啊?
尸变能把他这能量分子怎么样?
可是,不是怎么样不怎么样的问题了,是他现在的能量分子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粘住了。
咦,他怎么又嘴角歪笑了一下?
这个家伙到死了还要同他过不去啊?
这……这……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的啊?尸体上的嘴角翘了翘想笑,他能量面的也想笑呢?
能量分子突然一阵抓狂,这死了的人不会也会学他一样的吧?
笑,笑,叫你笑?能量面的嘴角又抽缩了一下。
那知那个尸体也随着嘴角抽缩了一下。这……
肯定是在做梦。能量分子面的忽然有了这个怪怪头。只有做梦,他才会想象得出这种反常的现象。
一个是死了,一个是活着,肯定是二个世界的人,不会走到一块儿的。若是走到一块儿的,肯定是做梦了。
是做梦哎,能量分子面的终于松了一口气。做梦的事,能量分子面的知道他活着时就会做梦,有时做的梦很恐怖,恐怖得就要被什么给吃了,一醒来后还是一点事也没有的。
是做梦,能量分子面的就要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他这六七天从来都是没有闭上眼,现在竟能闭上眼做梦了。
但又如在梦境中一个声音对他说:“你都死了,还能做梦啊?”
谁啊,真是扫人做梦的雅兴?
死了就不能做梦?能量分子有点想不明白这个理儿了。他明明是死了做梦呢,怎么个死了就不会做梦呢?
要是现在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梦,那有何种解释啊?
他本来可是看到海市蜃楼才心中一阵冲动要跑下来的,一冲动,他也就很快的跑下来了。
咦,海市蜃楼?刚才明明看到的海市蜃楼怎么现在不见了?
噢,现在做梦了吗,肯定不会有海市蜃楼了。这成合乎正常的思维逻辑。
思维逻辑,嗯,不对,他能量分子从来没有将自己陷入这种思维逻辑的受累中。
他一直跟着乌云飘,从来不自己动脑筋的。看到什么好看的就跟着高兴,看到什么不好好看的就跟着不高兴。从来没想过高兴时有不高兴,不高兴时有高兴。
这思维逻辑就是不高兴时有高兴,高兴时有不高兴的,很正常得正常了。
能量分子面的想到这一正常后,马上觉得这是不正常了。要是正常,不是有思维了吗?
难道经过一段时间的鬼灵飘移后,他能量分子面的拥有思维了?
拥有思维也很好,可以东想想西想想一点也不寂寞啊?
他怎么想到了这寂寞二字啊?寂寞二字在人世间被世人描述得凄凄凉凉的,怎么会扯到他这能量分子上来了。
呀,有点不对头啊?他怎么有点份量了。
他从来都是觉得自己一点份量都没有的,比云轻,比雾飘,比风吹,从来没觉得他自己有过份量,可现在他感觉到他自己确确实实有份量了?
是在做梦,又在做梦了。刚才他不是在做梦吗,这梦都没醒又会做梦啊?
噢,是在做梦中梦呢。
他突然觉得他自己想爬起来。
咦,难道做梦是会这样古怪的感觉吗?
他无缘开故的干吗想着爬起来?难道刚才他一直是躺着的吗?
一直躺着?想到了这问题,能量分子面的感到有点恐怖了,这刚才他难道是死了不成?
一想到这一概念,他又摇摇头,不是啊,做梦就应该是睡着了。只有睡着了才会做梦,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他睡着了,他干吗又无缘开故的跑下来看海市蜃楼的却睡着了,还做着这怪怪的梦?
睡着了梦都象是没有醒,就想着爬起来。
他真的想爬起来,费了很大的劲,可是他还是没有爬起来。
靠,怎么回事,他可是能量分子面的啊,一到这海市蜃楼来又要受那种束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