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隆——
夏日的夜晚总是倾盆大雨中带着些电闪雷鸣。
“花郁……妈妈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花郁,妈妈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轻声唤着花郁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6、7岁模样的女孩望着窗外的大雨,女人祥和的闭上眼,轻声地为怀中的女孩哼着儿歌。
画面又突然转换到了下着大雨的街上。
花郁拼了命的追着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她带着几分绝望的哭腔喊道:“妈妈、爸爸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可黑色轿车并没有因为后面一直有人追着。而放慢了速度,反倒是加快了速度。
“不是说好了永远也不离开我吗……妈妈,求求你们回来……”
单花郁猛的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抱枕已湿了一大片。
她看了看另一张床上的室友,还好没有惊醒她。
她披了一件轻纱,神色冷漠的走到了窗边,眼神有些空洞。
说什么很爱很爱我,永远不会离开我,都是放屁!
当单花郁稍微大一些后,才从奶奶那儿知道,爸妈因为欠了巨债而将她扔给奶奶然后逃之夭夭。
从那时起,还未满12岁的她开始变得口是心非。心里想的是“谢谢”,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不用谢”;明明很喜欢很需要朋友,说出口的却是“很讨厌、不需要”;女厕所在左,她说是右。
渐渐地,原本的朋友都离开了她,因为大家都说她是骗子。可幸运的是,因为这些朋友们,她被孤立了一段时间后,朋友又发现,其实只要照着她说的话的反面去理解就准没错。
“花郁花郁,老师还在办公室吗?”同学扑闪着她的大眼睛,眼中满是光彩。
刚进教室的她有些错愕,愣愣的说了声“不在。”同学们道了声“谢谢”,便“啪嗒啪嗒”地跑去了办公室。
单花郁望着窗外的眼神越来越冷。她一直没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能深情款款地说着“好爱好爱你”,可心中想的竟是如何扔下她一走了之。
她懊恼地摇了摇头,无意中看见书桌上的写字板。
不知为何,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紧锁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
还是澄音昨天送给她的,澄音笑容总是浅,她说,“花郁,我见你原来的写字板有些旧了,呐,送你的。”
单花郁的双眼眯成了月牙,“不用谢我!”
“我们的关系干嘛还说谢啊。”她顿了顿,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我不能勉强你变得坦率,但心中想的说不出口,就写下来吧。”
还好,单花郁还有懂她的朋友。
奕日。
单花郁站在操场边叉着腰边观赏着不远处打篮球的健将们,其实不能算是观赏,她有些近视,眼中的篮球健将们是一片模糊。突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同学同学,请问你知道高三办公室在哪个教学楼吗?”
单花郁回过头,“左边。”
问路的同学狐疑地看着她,单花郁口中说的是左,可手却指向右边,“到底是哪边啊?”
单花郁还是同样的姿势,仍然面不改色的说着,“左。”
身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从操场传来,“是右边哦。”
井漾再次不安分的将手搭在单花郁的肩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道爽朗的笑痕,“她在和你开玩笑呢,在右边。”
问路同学的脸色一下从阴转晴,并且还带着桃心眼,“谢谢你哦。”随后目光淡漠的扫过单花郁,最后满脸开心地离开。
见着问路的离开,井漾戏谑地看着她,“对待不认识的人都这样吗?”
单花郁一副“你是才认识我啊”的眼神看着他,她不高兴地打开他的爪子,准备离开,却又被他拉回来。“喂喂喂,要不我当你的翻译吧?省的你又去祸害陌生人……”还不待他说完,篮球便重重的砸向他,刚才一同打篮球的人看着他,“井漾,还打不打篮球啊?”
井漾将篮球又重重地砸了回去,“你们继续,我有要事。”
单花郁将一直带着的写字板拿出来,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后递给他,“不用管我,回去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