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萱记得他回来的已经到了冬季。那天，燕国下起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而慕容清的临盆之日也是那一天呢。
慕容清难产，硬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生下了一个女婴。生产之后，慕容清见了上官萱。那次相见，对于她们来说是永别。
慕容清让人把孩子抱过来，交给上官萱。襁褓里的小婴儿并不知道外面在从发生着什么，睡得正甜。
“殿下，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是个美人呢。”
“是呀，多好的孩子。可惜了，我不能看她长大了。”
“殿下，你会没事的。”
“你何必骗我呢。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清楚。我怕是了撑不到离儿来见我了。”
“殿下……”
“萱儿，这孩子的名字叫雪儿。我希望她能如这雪一样洁白无瑕，一辈子不看见杀戮，一辈子不经历别离。萱儿，答应我要照顾好她。求你。”
带着对慕容离的思念，带着对孩子的不舍。燕国长公主的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恭送殿下。愿殿下来世长乐无极！”
上官萱长跪于慕容清床边，睡着的小团子也在这时哭了起来。
里应外合之计果真有用，秦帝如今在宫内节节败退。为了反戈一击，他把上官萱控制起来，带到了宫门旁的高阁之上。
“萱儿。”看到她被人用刀架着，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离哥哥！做你该做的！别为我被缚了手脚。我不想做你的软肋！”
冲他喊完这句话，她看了看怀中的孩子。
孩子，别怕，萱姨保护你。
上官萱对着孩子一笑，挣脱了桎梏。从高阁之上一跃而下。
离哥哥，来世再见了。长公主殿下，对不起，我没法再照顾小公主了。
“不――”
慕容离想接住她，可却晚了一步。只能看她从高处跌落。
“离哥哥……她是……长公殿下的孩子……照顾好她。”上官萱每说一个字，就吐出一口血。她觉得全身都好疼。是要死了吗？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在死前可以再看一眼他。
“萱儿，对不起。”慕容离的腿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
他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轻轻地抱住上官萱。他不敢用力，怕她会痛。
“离哥哥……我想……回家……”
“萱儿，别怕，离哥哥一定带你回家。”
“谢谢。”上官萱说完这句话，像是用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她靠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萱儿！”
此刻的他如噬血的修罗，浑身尽是杀气。
“众将听令，杀！无赦！”
他不允许别人伤害他最在意的人。若谁伤了，就须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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