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是他……
沈苍苍的意识抛空,仿佛悬在空中找不到支点,周遭的一切声响砰地一声跳出了她的频道,她读不出来那些声音背后的含义。
女主持人请问X先生,明日您仍然会出席大会吗?
沈苍苍稍稍平静下来的双眼重新聚焦在陶然身上,台上的他西装笔挺,金丝框眼镜支脚纤细而优雅,就连他拿话筒的手都高贵得恰到好处,谁又能想到这样白璧无瑕的人,居然……
陶然本来我明天要飞回国的,但是我想,现在我有了留下来的理由,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儿。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媒体都沸腾了,顺着他的视线将镜头对准了沈苍苍的方向,刚定了心神的沈苍苍顿时一惊,连忙摆手表示不是自己。
陶然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也给我的女主角一点时间。
现场瞬间充满了艳羡的起哄声,但有几家媒体的镜头仍然停留在沈苍苍的身上,带着令人恶寒的执着。
沈苍苍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怎么可以如此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难道尊重他人的隐私和不喜欢、不接受表白的权利不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吗?表白,从来都不是大庭广众下的逼迫和试探,而是心意确定后两厢情愿的见证,陶然的行为让沈苍苍反感,甚至是恶心。
如果他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借助公众舆论来逼迫她继续活在他的阴影下,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手机接连震动起来,沈苍苍知道,是白程,他怕打扰自己所以不敢打电话来,只能一直发微信。
是她的白程啊,是那个哪怕如今在地球另一端工作也要会关注直播找到观众席中走神的自己的白程啊,是那个任人间黄绿只在意她的心中微澜的白程啊。
沈苍苍突然有些想哭,觉得这么盛大的场合里,自己实在显得太孤独了,她低头拎起包走出了主会场,回到刚才的洗手间里,狠狠关上门。
嘟……
正在化妆的白程显然没预料到她会直接打过来,招手让化妆师都等一下,接了电话。
这跨越无数山川河流的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白程听到的是沈苍苍克制的哭声,低低的,像野兽在山洞中独自舔舐伤口时的呜咽。
白程顿时心如刀绞不知该怎么安慰,挥手示意化妆间里的人都出去,尽管大家一得到指令就撤了出去,但还是听到了白程那句温柔得几乎融化的宝宝。
白程怎么哭了呢我们宝宝~
沈苍苍克制的声音顿时失去了控制,如倾泻的瀑布般落在白程的心上。
沈苍苍我……我……刚才……那个陶然就是……我大学………的那个学长……
沈苍苍语无伦次地、在抽噎的间隙吐出几个字,白程耐心的听着,努力地把她的信息组合起来。
白程陶然?那个X?
沈苍苍的声音淹没在外面会场的巨大音乐声中,那天到底是如何结束的沈苍苍已经不记得了,但她知道第二天她做翻译时,声音几乎哑到听不出来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