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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故人重逢

镇魂:余生还是你

特调处的车驶离龙城大学,扬起的细微尘埃在午后的阳光中打着旋儿,缓缓落下。赵云澜坐在副驾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刚被沈巍紧紧握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凉又坚定的力道,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穿越了万古洪荒的震颤。

他咂咂嘴,扭头对后座正拿着小本本记录着什么的白璃瑶和开车的祝红说道:“哎,你们说怪不怪?那沈教授,看着文文弱弱一读书人,手劲儿可真不小。”他试图用惯常的插科打诨掩饰内心那点不自在,“而且他那眼神……我总感觉,他看我那眼神,不像看一陌生人。倒像是……”他顿了顿,搜肠刮肚想找个合适的词,“像是丢了啥宝贝找了八百年,突然在垃圾堆里瞅见了似的!”

白璃瑶从笔记本上抬起头,她醒来后记忆虽失,但感知却异常敏锐,她微微蹙眉,轻声道:“那位沈教授……他身上有种很干净,但又很深沉的气息。很奇怪,我并不认识他,可是……不觉得讨厌。”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只是这感觉缥缈得像烟,抓不住头绪。

开车的祝红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赵处,见着长得好看的男人你就觉得人家对你有意思?自恋也是一种病,得治!不过……”她话锋一转,略带几分认真,“这位沈教授确实不像普通的大学教授。他看到小郭掉下来时太镇定了,处理得也太熟练了。”

赵云澜被怼得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哼哼两声,却没再反驳,只是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沈巍那双透过镜片、深邃得几乎要把他吸进去的眼睛。那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太复杂,有惊喜,有悲伤,有难以置信的珍惜,还有一种他读不懂的、沉重的羁绊。这让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油条,心里莫名有点发慌,又有点……难以言喻的触动。

另一边,龙城大学实验楼下。

沈巍依旧站在原地,午后的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细长。他久久地望着特调处车子消失的方向,仿佛化成了一尊沉默的雕像。镜片后的眼眸中,所有强装的平静已然褪去,只剩下翻江倒海般的激动与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其间又夹杂着难以磨灭的痛楚。

“昆仑……”他几乎是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刻入灵魂的名字,指尖在微不可察地颤抖。万年寻觅,万载等待,穿梭于地星与海星之间,踏遍无数可能之地,他几乎要绝望了。没想到,竟会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午后,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逢。

尽管容貌已改,气息因轮回而有所变化,但那灵魂最深处的核心光芒,他绝不会认错。那是曾照耀大荒、也曾温暖过他冰冷心扉的昆仑君的神魂。

还有……他脑海中闪过白璃瑶安静站在赵云澜身后的模样。她看向他的目光清澈却陌生,带着全然的疏离。阿瑶……她果然也……沈巍的心口传来一阵细密的疼痛。万年前那场大战的惨烈后果,至今仍在延续。她失去了记忆,忘却了过往,包括他们之间的一切。

但没关系。

能找到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沈巍缓缓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将所有外泄的情绪一丝不苟地重新收敛回那副温润教授的面具之下。只是那双垂下的手,依旧紧紧攥着,指甲嵌入掌心。

他知道特调处,那是海星专门处理特殊事件的部门。昆仑成了那里的处长,阿瑶也在其中。而地星近期并不平静,那个被封印万年的……他的弟弟夜尊,恐怕也已蠢蠢欲动。

风波将至。

但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去他们。

沈巍转身,步调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从容,向着生物工程系大楼走去。阳光洒在他黑色的西装上,泛着清冷的光泽。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建筑的阴影中,如同他隐匿万年的黑袍使身份,以及那份沉重而执着的守护之心。

路还很长,但重要的的人已经再次出现在生命里。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能正大光明接近他们、保护他们的身份。

比如,特调处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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