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尽其用

云桑的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寂静。

霍甯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只能求助般地望向燕迟。

燕迟神色冷峻，目光却落在云桑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赏。

他缓步走到云桑身旁，低声道：

燕迟“云姑娘果然心思缜密，看来此案还需仰仗你的慧眼。”

云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微扬：

云桑“世子过誉了，不过是略通毒理，对尸征稍有了解罢了。”

霍甯要将尸身带回义庄，被云桑阻止下来，但他并不是个懂勘验的，对会验尸之道的秦菀也十分不屑。

秦菀走后，燕迟命人将喜轿小心送往义庄，霍甯见状，也不敢说什么。

今日一事，反倒提醒了秦菀该怎么做，她要让大长公主像信任自己的医术一般信任她的仵作之能，举荐她以幕僚身份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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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云桑站在院子的一颗海棠花树前，抬头望月，目光沉静而专注。

燕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冷冽：

燕迟“云姑娘。”

她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首，声音清冷：

云桑“世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燕迟走近几步，站在她身侧。

云桑“新娘死于毒杀。”

云桑“苦杏仁味虽淡，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燕迟眸光微动，侧目看她：

燕迟“你确定？”

云桑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

云桑“世子若不信，大可以等仵作来验。”

燕迟沉默片刻，忽然道：

燕迟“我信你。”

云桑指尖一顿，抬眸看他。

少年将军的目光如雪原上的鹰隼，锐利而专注，直直望进她眼底。

她心头微动，却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云桑“世子倒是爽快。”

燕迟低声道：

燕迟“你既精通毒理，又敢在众人面前直言不讳，必有所依仗。”

云桑轻笑一声：

云桑“世子高看我了，不过是实话实说。”

燕迟目光扫过她的袖口，那里隐约可见银针的寒光：

燕迟“你随身带着毒针，是习惯，还是防备？”

云桑指尖微顿，随即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云桑“世子觉得呢？”

两人对视一瞬，燕迟忽然道：

燕迟“我猜，二者皆有。”

云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

云桑“世子既知我擅毒，还敢靠这么近？”

燕迟眸光微沉，却未退后半步：

燕迟“你若要杀我，方才就不会对案情如此专注查验，这可是在帮我。”

云桑挑眉：

云桑“或许我只是不想让真凶逍遥法外？”

燕迟盯着她，忽然低声道：

燕迟“云桑。”

她一怔，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不带任何敬称。

燕迟“此案凶险，你若插手，便再无退路。”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却又似藏着别的意味。

云桑眸光微闪，随即轻笑：

云桑“世子是在担心我？”

燕迟沉默片刻，才道：

燕迟“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

云桑指尖轻抚过袖中药囊，语气淡然：

云桑“世子多虑了，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夜风拂过，吹动她的衣袂，药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燕迟看着她，眸色渐深，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声道：

燕迟“若有需要，可随时寻我。”

云桑微微颔首：

云桑“多谢世子。”

他转身欲走，却又顿住脚步，背对着她道：

燕迟“明日我会派人送些珍稀药材到听雪轩。”

云桑一怔，随即唇角微扬：

云桑“世子这是贿赂我？”

燕迟侧首，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

燕迟“只是物尽其用。”

云桑轻笑：

云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燕迟不再多言，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云桑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针，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