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府听闻榕树林发现血迹的消息,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几分。
这下总算有了推脱之词。
秦莞若真验出要命的证据,自己恐怕难逃迁怒,幸好幸好。
秦莞见状蹙起眉头。
云桑冷眼旁观,正欲开口,却听得身侧传来燕迟低沉的嗓音。
燕迟“宋国公那边我已帮你解决,安阳侯还需你自行应对。”
燕迟“毕竟,安阳侯府要的只是一个……”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云桑,似在斟酌措辞。
燕迟“真相。”
霍怀信连连应下,待众人离去后,他拽着仍频频回望的霍甯叹息:“秦莞和殿下身旁的云姑娘……我们可高攀不起啊。”
霍甯却恍若未闻,目光黏在远处那道素色身影上。
云桑正拂袖登车,衣袂如霜,连背影都透着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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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云桑知道秦莞因为燕迟方才那番行径生气了。
半晌,她轻叹一声。
云桑“莞莞。”
这声轻唤让秦莞肩头一颤。
她猛地回首,正撞进云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云桑“你怪他用宋国公的手书替霍怀信开脱?”
秦莞“正是。”
秦莞“霍大人虽畏国公府势大,若有世子殿下施压,他未必不敢担当。”
云桑听此,忽然倾身向前,发间玉簪流苏轻晃。
她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罕见的耐心。
云桑“霍怀信怕的不是剖尸之责,他怕的是你真正找到证据,让宋柔私通之事事发,宋国公会迁怒于他。”
云桑“更是因为你验出了齿痕。”
云桑“若圣上见复检验状与宋国公阻挠的手书并存,会如何?”
秦莞瞳孔骤缩。
云桑“燕迟此举,是替你铺路。”
云桑靠回软垫,语气恢复一贯的清冷。
秦莞怔然。
原来她错怪了燕迟。
秦莞“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云桑抬眸看她,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云桑“他若计较这些,便不是燕迟了。”
语气淡得像在点评一味无关紧要的药草,可眼底却闪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秦莞忽然转头,目光灼灼。
秦莞“桑桑,你似乎……很在意他?”
云桑闻言,面色倏然停滞。
云桑“我只是在意案情。”

秦莞抿唇一笑,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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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
燕迟目光紧锁马车。
微风拂过,却吹不散耳际的热意。
方才隐约听见“桑桑”二字,刺得他心头莫名发闷。
白枫低声禀报魏言之的动向,他却只捕捉到车内云桑那句“不是燕迟了”
她何时这般了解他了?
视线又转向车内。
云桑忽然对着秦莞道:
云桑“你说魏言之不敢直视你的眼睛?”
秦莞点点头,目光凝重。
秦莞“我总是觉得他有嫌疑。”
秦莞“他方才的悲痛……太像戏文了。”
云桑唇角微勾。
云桑“明日是十五,有游园灯会,我陪你钓这条毒蛇。”
秦莞瞳孔一缩。
秦莞“你要用自己为饵?”
云桑只是笑笑。
云桑“毒蛇咬人前,总会先亮毒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