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疏离

长街喧嚣，灯火如昼。

岳凝拉着秦莞穿梭于摊贩间，燕迟与岳稼不知所踪。

魏言之则独自立于灯影下，神色颓然。

云桑虽然不喜喧闹，可这番美轮美奂的盛景，她也不想辜负。

桐儿“小姐，郡主，你们看那盏兔子灯！”

桐儿兴奋指向高处。

岳凝踮脚张望。

岳凝“真好看！小碗儿，云姐姐，你们要不要？”

云桑摇头，目光却扫过魏言之。

他始终低着头，面色凝重，又带着些忧伤。

前方皮影戏开演，人群哄闹。

魏言之仍站在原地，仿佛与欢腾的世间割裂。

云桑缓步走近，衣袂拂过，声音清冷。

云桑“魏副尉不一同去？”

魏言之苦笑。

“在下……无此雅兴。”

云桑“鸥鹭忘机，倒是应景。”

云桑听到远处传来琴曲，淡淡道。

魏言之猛然抬头。

“云姑娘也懂琴曲？”

云桑“略通。”

云桑“此曲讲的是忘掉机心，与世无争。”

云桑“可惜人心如毒，藏得越深，发作越烈。”

魏言之脸色微变，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鸥鹭忘机是家兄最爱的琴曲，没想到云姑娘也知晓。”

云桑“那令兄可是从小便学琴？”

魏言之缓缓道来：“家兄是魏府的嫡长子，甚得母亲和宋国公的看重，国公爷为了他请了京城最好的琴师教他和小柔。”

“这次若不是他临行前，驯马摔断了腿，本该由他来送嫁的。”

秦莞“那魏副尉为何没有学琴？”

秦莞这个时候也突然走了过来，她刚刚听了一会儿。

魏言之继续道：“母亲在世时，不愿我多去叨扰宋国公。”

云桑和秦莞本想着借机试探一下魏言之，他却借口要寻弹琴之人而离开。

云桑和秦莞让桐儿和茯苓一唱一和引开岳凝，她们俩个则去追魏言之。

两个人上了花灯车。

云桑抬眸，发现了桥上站着的燕迟。

他原本只是俯瞰，却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了云桑的身影。

云桑立于花灯车上，一袭素色衣裙被四周璀璨的灯火镀上一层柔光，发间银簪轻晃，衬得她如霜雪般清冷出尘。

夜风拂过，她微微仰首望向桥上的方向，眸中映着万千光华，却又似深潭般沉静。

那一瞬，燕迟呼吸微滞，心跳陡然加快。

四目相对时，燕迟眼底的惊艳与灼热毫无掩饰，而她却只是淡淡颔首，随即移开视线，仿佛方才的交汇不过是一场错觉。

燕迟站在桥上，目光仍停留在云桑方才所在的位置。

夜风拂过，带走了她那一瞬的回眸，却在他心头掀起一阵涟漪。

他微微低头，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她总是这般清冷疏离，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入她眼。

然而，当他再次抬眼时，花灯车上已不见云桑的身影。

燕迟心头一紧，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却只看到熙攘的人群和摇曳的灯火。

他握紧拳头，暗骂自己大意，竟让她消失在视线中。

他快步走下桥，朝着花灯车的方向赶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