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明恍惚中觉得有人在门后呼唤着他,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看到门后的人了。
似被蛊惑般,执明伸出手去,就在快触碰到门的那一刹,执明手背一阵刺痛,条件反射,他缩回了手。
两眼发狠,执明瞪着陵光,陵光讪讪一笑,“我要是不打你,你就该推开门了。”
假意咳嗽一声,又道:“先前你不是说不能开么,我这也是为你好。”
执明收回眼神,又盯着门发呆。
四人均没再开口,半晌,一道活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苏严,你觉不觉得我家王上,最近脑子有点不好使,跟你家王上越来越像了!”
“……”执明磨了磨牙,这声音是小胖的!
“你也发现了吗?我王上表弟最近是真的脑子有点问题,看他跟着执明国主,应该是被你家王上带坏的!”
孟章一张俏脸已经扭曲,这道声音是他表兄苏严的。
陵光几个还没发做,外面又多了几道声音。
“是啊,不止你们王上,我们王上最近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天天跑这儿来发呆。”
声音开始时还不算大声,越到后声音越大,大有集体吵一架的意思。
“几位客官,你们又到这儿?劝你们快带着里头那几位贵人走吧,看天气,快要到雨季了,连着几月的大雨!”
来人是店小二,几位国主带着人离宫出走后,又凑到了一起,最终到了这处。
初来时,选了家大客栈,包了间带院子的屋子,加起来十来号人一起住了进去。
之后没多久,四个国主就跟丢了魂似的往一破屋子跑,还一副享受的表情。
再不就几个人围在一起,都盯着一处开始发呆,这一待就是大半月。
不巧,雨季要来了,连天的大雨,破屋子肯定是不能让他们再待了。
客栈掌柜只好让小二来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在雨季来前,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起码不再被那间破屋子蛊惑。
屋里的几人皱眉,蹇宾道:“雨季?昨儿花魁才说要选新花魁,就在后天,这花魁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选出来的,还说让我们多留几天。”
“说来也怪,昨儿个小胖还说我,我天天来这儿,不是自言自语,就是坐着发呆。拐弯抹角的问我是不是被兰台令吓傻了!”执明道。
孟章:“呃,你兰台令是谁?我咋不记得天权有兰台令?你的奏折不是一向都交给太傅的嘛。”
“难道重点不是小胖说执明自言自语吗?昨天他不是还先听了花魁的琴,才发呆的吗?”陵光没忍住,张口说了两句。
几人一合计,发现诡异的地方越来越多。先不说他们忘了什么,就说自打来这儿后,每个人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执明不思进取不假,但他从来只是贪玩,从没见过他贪图美色。可来这儿这大半月,执明都找了花魁多少次了。
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诧异,这与他们平日里的行为差的有点大呀。
几人还在讨论怪事,突然执明几人常盯着的门开了。
吓得几人瞬间跑了出来,原先还在想着开门的心思,这一刻彻底消失。
原来门开的那瞬间,几人看到从门里跑出来四个跟他们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个个青面獠牙,活脱脱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正当他们踏出屋子那一刻,屋子消失不见了,连带着屋子里的莺莺燕燕也一带不见了。
还没松口气,铺天盖地的血冲他们泼洒过来。
“……”
“谁能解释解释?”天玑国师缓步而来,见到眼前被撒了一身黑狗血的几位国主,惊讶问道。
“……”小胖没敢开口。
先前几人聊到最近发生的怪事,天玑的人说像是中邪,小胖怕执明出事,就问怎么解决。
民间一直有黑狗血除秽的传说,所以他们几个就立刻去找了几桶黑狗血。
见到执明几人比往常出来的要早,还是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的,愈发认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想都没多想,苏严就泼了出去,眼见苏严泼了血,其他几人连忙也开始泼洒。
天玑国师若木华本来算到自己国主好似遇到危机了,准备亲自出手,还指望这次能抓到一只恶鬼。
不曾想自己王上已经逃出生天了,用不着他出手了。
待几位国主沐浴过后,若木华替他们检查了一下,没有大碍,就是受了惊吓。
之前大概只是受了障眼法,几人见到的破败屋子不仅不破,还是间热闹的花楼。
一进去不仅会影响所见所闻,时间久了,还会篡改过去记忆。
到不是什么厉害的,寻常恶鬼罢了,大概是看到几人身上龙气泛滥,心生恶念。
只要他们开了那扇门,通了地狱人间,便可附身人体。
一旦恶鬼附身,便不会轻易离体,待吸尽阳气,便可彻底夺了身体,免了投胎轮回转世之苦。
不过执明几人毕竟不是普通凡人,倒也没真的开门,免了国师作法救人,结果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