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有一花记茶馆,馆内有一说书先生,名为花开,众人皆称其墨玉公子。每月初一,午时,花开于馆内说书。
午时至,馆内人声嘈杂,水泄不通。今日墨玉公子所讲的是《落凤山》。只见台上一公子白衣似雪,身如玉树,五官清秀,温文尔雅。
手中的白纸折扇缓缓打开,扇骨乃湘妃竹所制,刻有流星花纹,扇面上仅有一个‘墨’字。花开菱唇轻启:“话说,那文佳女帝与起义军被困于落凤山上,义军损失惨重,所剩寥寥无几。硕真见众人士气低沉,便挥舞双剑,鼓舞士气。本想着再冲下山,与唐军再战三百回合。但是那房仁裕和崔义玄被义军阵势所吓,不敢再战,担心义军破斧沉舟,两败俱伤。权衡之下,决定让士兵围于山下,万箭齐发。顿时,山上箭如雨下,义军伤亡惨重,虽奋起反抗,但无奈于密密匝匝的箭漫天扑来。义军大部分士兵都就义了,连硕真也不幸身中数箭。唐军看其重伤,冲上山来,欲将其擒之。忽然,天边飞来一只凤凰,吓跑了唐军,载硕真腾空而去……………………………”话落,掌声四起,众人拍案叫好。
“呵!陈硕真妖言惑众,掀起战乱,被处以裸刑,以警示百姓,哪如你所言,是天上的神仙!”一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男子说道。
花开怒目而视,“十三,拖出去!”名为十三的男子上前,抓住其衣领。
男子惊慌失措,大声叫到:“你,你敢!你可知我是谁?”十三不语,男子继续说道:“呵!家父乃京城十大富商之一的贾仁!怕了吧!你若动我,家父定不轻饶你!”男子挺了挺胸,一副傲然。
“贾仁?哼!真是巧呢!”花开满脸不屑,向十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拂袖离开。
“唉!墨玉公子怎走了呢?”
“都怪那人,扰了公子!”
“都是那个人的错!还什么京城十大富商之子,切!”
“墨玉公子,那人已离开!莫要生气了!”
“对呀!公子莫走呀!我们还想再听呢!”众人纷纷出声挽留花开。
“抱歉,我家公子身体不适,等下次吧!”秋月拦住了众人,关门送客。
“唉!下次还得等上一个月呀!”
“千金难求公子一开口,走吧!”
“唉!走吧,走吧!”众人纷纷叹气离开。
屋内,花开侧身躺在软榻上,单手撑头,闭目养神。四个侍女春花,秋月,夏蝉,冬雪守在一边。
案桌上一顶香炉,青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弥漫,安人心神。花开渐渐入梦。虽点着安神香,那眉头还是皱着的。
梦中,硕真满身是血,披头散发,被官兵凌辱,那凄号声好似恶鬼!硕真不断挣扎,但官兵还是将她绑于木驴之上,退其衣物,押着她游街示众。最后,官兵割其双乳,剖其腹,柔肠泄尽,肝脏俱碎!两行血泪从硕真脸上划落。
花开从梦中惊醒,硕真已经死了六年了,但这个梦是如此真实,仿佛刚刚发生,那不堪,痛苦的回忆又历历在目。若不是当时自己太弱,无法护她周全,现在,定要那些欺她,辱她,负她之人,血债血偿!
“十三!”花开起身,坐于小炉边,炉上茶壶正沸腾着,里面是上好的碧螺春,她最喜欢的茶。
十三推门而入,拱手作楫。“公子,人已解决!”
“嗯,我要贾府从京城除名,那几名欺侮她的官吏也要死!还有童文宝,必须下十八层地狱!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让十六、十七与你一同去!人多好办事!”
“是!”十三转身离开。
三日后……
长安城内人心惶惶。茶馆内,人们议论纷纷。
“哎!听说没有,今早又死了五个!”
“唉!那模样,惨不忍睹啊!作孽啊!已经十五个了。”
“十个官差,两位朝廷命官,还有三名男丁,都被褪去衣物,割下阳物,悬挂于城墙上!”
“死了这么多人,官府没查出凶手吗?”
“没呢!都说是那文佳女帝前来索命了!”
“为什么要索命呀?”邻桌的少年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公子,你有所不知啊!那十二名官差,就是当初押文佳皇帝游行的,贾府老爷花重金买下文佳皇帝的一乳,与补药一起熬成汤药服下,当初游行时,贾府多名客卿也来看热闹,还对她上下其手!”
“咦~那贾府老爷真恶心!”少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那文佳皇帝都死了六年了,怎么会是她呢?”
“怎么不会?那文佳女帝可是天上的神仙,而且,听说那火凤社重现江湖了,正招兵买马呢!”
……………………
花开坐在楼上的厢房中,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菱唇轻启:“呵!游戏,才刚刚开始!”
五日后……
长安城又死了五十人,大多都是贾府的人,有客卿、奴仆,甚至还有几位小公子。官府还是没查出凶手,贾府上下,人人自危。火风社招兵买马的行为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御书房内………………
李治看着桌上的奏折,大发雷霆。这些奏折,全是关于近几日长安城城墙上尸体的,已派人查找多日,竟无半分蛛丝马迹,难道我大唐无人了吗?
武昭仪提着一盅汤,向御书房款款走去,可刚到门口便被瑞安拦住了。
“今日陛下心情不好,昭仪娘娘莫进去了,万一陛下冲娘娘发火,那可就是奴才的罪过啊!”瑞安在一旁好心提醒的。
瑞安的话刚落下,进去送茶的侍女便被骂了出来。
侍女的衣裙上沾满茶渍,香肩轻颤,泪水顺着脸颊划落,仿佛一朵娇弱的小白花,我见犹怜。
武媚娘不满地看了一眼那个待女,想勾引陛下的贱婢,该杀!
瑞安了解武昭仪,还未等她吩咐,便让人将侍女托下去处理了。
“娘娘可还要进去?”瑞安问道。
“当然!”武媚娘整理了一下仪容,提着食盒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