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平民之女,
一朝被拐入青楼。
因他她的绝色和琴技,
被老鸨扶为头牌,卖艺不卖身。
“你便叫秋醉梦吧。”
他是京城首富夏家的公子,
一天夜里,被仇敌追杀,
不得已躲进她的房间。
她临危不惧,
救了他一命。
柳眉杏眸,唇红齿白。
她伸出手,友好微笑。
“”小女名醉梦,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他醉了,醉在她的笑容中。
“小生姓夏,名意笙。”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死在这场追杀中。
连夏家都办起了丧事。
他想,正好。
反正,
他对这个俗世早已没了留恋。
他问她,愿不愿意与他走?
她笑了,
“但凭君愿。”
因为啊,
别人都说她的名字寓意醉生梦死,
只有他说是陶醉梦中。
于是,他们私奔了。
去看大好河山。
夏日炎炎,
他带她去看荷花,
他说,这是她。
秋高气爽,
她带他去看果实,
她说,这是他。
他说,
他是夏,她是秋,
他会努力追上她。
她说,
那便许他,
陶醉在她的梦里。
好景不长。
夏家夫人终究是知道了,儿子还在世上。
也知道了,
夏意笙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
在一起了。
她当然不会允许。
她深知孩子的秉性,
硬将他们拆开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让心中满意的儿媳,
趁他醉酒,爬上他的床。
恍惚中,他将女孩当成了醉梦,
一夜缠绵。
女孩有了身孕,
他的责任心太强,
他们终究分手了。
“你爱过我吗?夏意笙?”
他含泪无言。
“我懂了。”
一年复一年,
她从开始的痛不欲生,
到如今的平静淡然。
有时,
她会去夏家附近走走,
看看他,看看他的生活。
离别时,总会莞尔一笑。
她想,
即使夏天赶不上秋天,
我们不能一生醉梦,
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
我们醉梦过
几个夏天,几个秋天。
…………
。。。。。。。。。。。。。。。。。。
甄国还是破了。
新皇改国号为墨。
绿芜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朵珠花戴到头上,镜中人唇红齿白,眉间一点朱砂,眼波流转具是风情。
我叹气,蹲下身去:“从今以后,没有甄国了,也没有我这个公主了,你我早如同姐妹,往后可不要动不动就跪了。”
绿芜不理,抱着我的腿哭的伤心,我知道,知她为何哭,可路到了尽头,别无他法。
沉默的间隙,眼帘映入一片阴影。
墨色长衫上金龙盘踞,身姿挺拔,微微抿的唇令他浑身散着清冷决然的气息,如今再见这张脸,少了初见时的惊艳,只是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还是会有些恍惚。
“你来了。”我点头问候。
他身后立刻有人站出来怒道:“大胆,一个旧国公主,见到新皇也不下跪!”
我抬眸看过去,原是伺候了父皇十几载的张德全,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且不说养条狗对着旧主子也会摇摇尾巴,张公公这般急切地认祖归宗,就不怕午夜梦回那些冤灵缠身么?”
我正视着他,如何一个眼神就让对方落败,这都是我与生俱来的本事。
苏墨双眼略过我,启唇道:“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不要也罢,给他一个痛快吧。”
张德全的呼声渐远,他起步朝我走来,每一个步子都走的沉稳,像极了他的人,运筹帷幄,永远笃定,父皇说的对,甄国落到苏墨手上,他无话可说。
“可是想明白了?”他自顾自坐下去,顺了一杯桌上的冷茶。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想明白想不明白,大概就是命道吧,以物换物,万千准则。”我从他手中取下杯子,另外倒了杯热茶推过去。
大殿内琉璃炉子的烟嘴理悠然冒出两股青烟,须臾间相互纠缠又消散,只余下清冽的香气。
过了半晌,他沉沉开口:“你父皇母后的命,甄国万千百姓,你一人来换,算不得亏。”
“的确算不得,甄惜命如薄纸,能为他们做些事,已经别无所求。”我看向他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我第一次看到苏墨除了清冷以外的情绪。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叫挣扎。
“你还有一月时间。”他起身离开,衣角拂过我的脸,清淡的檀香混着龙涎香的味道。
他走后绿芜跪在我腿边道:“公主,您走吧,他不是要命么,绿芜给!”
我扶起她,揩去她脸上的泪,笑着说到:“傻丫头,要是谁都可以,你我还活得到今天么。”
绿芜怔了怔,半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