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溪有些怀念从前的时光,他们还是邻人的时候……
那时她还可以一口一个南瓜哥哥地喊。
他们相差三岁。但在以溪八岁那年,阿婔来到了陆家,成了陆家义女陆婔。
从此以后,他的身后再也没有一个喊他南瓜哥哥的女孩。
倒是一直跟着两个已经十几岁的少女,巴巴嘴,叫他梓楠哥。
陆婔不算小吧,不多不少和以溪相差两岁。
最初相识的两人,关系挺好的。
但陆梓楠就是有魔力,让两个女孩因为他而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陆婔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陆婔对她是充满厌恶的。
可到最后,她们谁也没赢,谁也没有得到陆梓楠,她们的对手远不止对方。
陆梓楠不是长情的人。他那早些年去世的艺术家母亲,给他留了副好皮囊。
骗去了那么多女孩的青涩时光。
那么多女孩,家世好的,貌美如花的,温柔似水的,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和陆婔两人来争的。
陆梓楠是一个永远不能为谁停下的人,他带谁都没有多大区别。
陆梓楠把她们当成他纯粹的妹妹,却不知一个是他后半辈子的挚爱,一个是他后半辈子的心结。
海风大了,豪华游轮内的喧嚣,另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永远和她沾不到边吧!
五年前有个十五岁的少女,正在在这样湿漉漉的雨里。
用同样毛乎乎的眼神盯着她。
然后意想不到的拉着她,和她一起跳入大海。
水平如镜的海,像突然煮沸的水,咕咕的来了,在扑腾的水声中把人吞噬在一片麻木中。
海正的很深,远比儿时的那天和深。
安以溪突然清晰地记得,有个和她一起玩耍的女孩,在某一刻变得深沉的样子。
某个夏夜的溪边,少年时的陆梓楠在河边摸着岸边的鳝鱼洞。
他们都生在浙杭一代,水是儿时的玩伴。
近处,小小的陆婔靠在她的身上,她坐在大大的石头上,两人笑颜如花。
陆婔的笑随着夜愈发深了。凑到她的耳边,突然三分玩笑,七分认真的说。
陆婔以溪姐,你是个好姐姐,可是我好讨厌你。
陆婔原来我从不知道,身为一个女孩,可以像你一样活的那么幸福。
陆婔可是,我就是讨厌你啊。
笑的那样甜,脸会扭曲恐怖吗。
那年那时的陆婔,像一条小蛇,朝着她吐着红红的蛇信子,一口的血腥味。
陆婔是个不简单的人,她是以溪见过的最能隐藏心事的女孩,也是最让人心疼的女孩。
她曾经的十年在孤儿院度过,后来陆家买回了她,也只是是为了帮陆梓楠治病。
小时候的陆梓楠身体不好,需要做一下项人体器官移植手术,他的生边生活的妹妹,就是家人为他定制的人体器官养成器。
陆婔乖巧听话啊,但她还是犯了错,一不小心喜欢上了大她五岁的哥哥。
那是年少时便埋下的种子。
以至于让她在船拉着安以溪一起跳海,
那么不管不顾,没有丝毫犹豫。
安以溪始终想不明白明白,就算她们中的某一个人赢了,又有什么用。
但对陆婔来说,全世界的女人她都能忍受,唯独不能忍受安以溪。
那是一种比羡慕嫉妒更为特别的怨恨,或许陆婔只是刻薄地把这个世界带个她的东西,都想附加到安以溪身上吧!
谁都可以,就是不可是她,只有安以溪输了,陆婔才能感受到,原来这世界不止她一人不幸。
世界在眼中渐渐模糊了本来的模样。
哭的笑的,始终坚守的城墙,在某一刻倒塌,碎片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从船上跳入大海的陆梓楠,将希望送给了陆婔。
海水越来越冷,弥漫了世界,掩盖着她的呼吸。
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现在早就不一样了。
她成了和他一样闪耀的人,她成了潆溪。
往事就成了这样一个随雨潜入的梦。
A市的冬冷到人的心坎里了。
记得很久以前,梦到的温柔的南风,让人忘记了的寒冷。
没有风,也没有自由,风决定云的方向,但你不在决定我的悲伤。
陆梓楠,倘若一切未曾开始,南风也未曾带来温暖,我是否就不在惧怕冬夜的寒冷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