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5

苏庭羽站在女先生的住处门前，手指攥着衣角，迟迟没有抬手敲门。“进去了，才能知道真相。”她低声喃喃，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在说服自己。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脚步轻缓地迈进了院子。

刚踏入院子，便看见那位女先生正伏在石桌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响。苏庭羽刚想张口唤她，对方却已经抬起头来，目光如水般落在她身上。“阿……”苏庭羽一时间语塞，嗓子发紧，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

“过来坐吧。”女先生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庭羽走到石桌对面坐下，双手搁在膝盖上，指尖微微发颤。许久之后，她才勉强挤出一句话：“阿姨，真的是你吗？”声音细若蚊蝇，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女先生闻言，缓缓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纱。熟悉的五官映入眼帘，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疲惫与沧桑。苏庭羽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傻孩子，不哭。”女先生轻轻叹息，语气里满是心疼。

“阿姨，为什么……”苏庭羽努力压抑住哽咽，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胸口的波澜却难以平复。

“听说你们俩要成亲的消息，我挺高兴的，至少不用被送去和亲，也不用再困在这个牢笼里了。”林母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桌上的墨迹未干的纸页上，语气淡淡，却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牢笼？为什么这么说？”苏庭羽瞪大了眼睛，不解地追问。

“整个皇宫，就是一座牢笼。”林母抬起目光，直视着苏庭羽，语调低沉却坚定，“贺将军也好，沈王爷也罢，他们都是不错的人。你们能避开和亲的命运，我很开心。”

“阿姨，您早就知道我们来了这里？”苏庭羽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夹杂着疑惑。

“从听说两位公主被溺水病的消息开始，我就起了疑心。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们。虽然样貌变了，但人的心不会变。”林母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那您是从什么时候确定的？”苏庭羽急切地问道，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

“你和瑶瑶刚来的第二天，在西华苑的时候。水中的场景，我还能隐约看到，但现在……看不到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林母的眼神黯淡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流逝。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以后永远回不去了？”苏庭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恐慌。

“出宫的话，至少还有机会。”林母摇了摇头，语气意味深长。

“阿姨，您是不是知道怎么回去？”苏庭羽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因期待而颤抖。

林母苦笑了一声，轻轻抽回手，“我一直都在寻找回去的方法，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

“我回不去了，你和瑶瑶还有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

“只有现代的身体完好无损，才可能找到机会回到现代，至于我……”她垂下眼，声音染上自嘲，“现代那边已经没有我原本的身体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向苏庭羽，“对了，瑶瑶呢？”

“她……情绪激动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苏庭羽低下头，声音微弱。

“如果瑶瑶问起来，我……该跟她说吗？”苏庭羽迟疑着开口，眉头紧蹙，神色纠结。

“全都告诉她吧，让她来找我也行。她也长大了，总要学会面对一些事情。”林母的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决绝。

“好，那阿姨，我先回去了。您保重。”苏庭羽站起身，声音有些哽咽。

“回去吧。”林母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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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安宫时，林瑶瑶已经醒来，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苏庭羽犹豫片刻，还是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林瑶瑶的声音抖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

“阿姨说，你可以去找她。”苏庭羽轻声补充道。

林瑶瑶猛地站起身，拉着她的手，红着眼睛急切道：“你带我去，我现在就要去。”

“好，我带你过去。”苏庭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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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林母的住处，林瑶瑶站在门前，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迟迟不敢向前。她转头看向苏庭羽，低声说道：“庭羽，你先回去吧。”

苏庭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你……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几句，却发现任何话语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瑶瑶一步步走进院子，就见林母依旧坐在石凳上，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两人对视片刻，林瑶瑶的喉咙动了动，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妈……妈妈。”

话音刚落，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林母面前，双手抱住她的双腿，把脸埋进她的裙摆间，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