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瑟夫按下快门那一瞬间白光闪过,记录下了杰克此刻的容颜,他不适地眨了下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好了,先生,已经结束了。"
约瑟夫看着洗出来的照片,里面的杰克那双赤红的眼瞳,与本尊别无二样,仍然能在黑暗之中散发着野性危险的红光。
约瑟夫夫的摄影机可和普通的摄影机不同,他的所拍下来的一切都是灵魂的景象,灵魂的世界,那是一个很神奇美妙的地方,与现实世界共存,但那里却反应出了每个人灵魂的本质,美、丑、善、恶全都暴露无遗,但却从来都没有人能真正地看到的灵魂。
灵魂没有特定的形状,被肉体所承载着,它们飘忽不定,没有气味,没有颜色。但在英国伦敦这个被称为“时光”摄影店的店主约瑟夫,却能摄影机所拍出的相片连接灵魂世界与现实世界,他拍出的每一张照片便都是灵魂的影像。
曾经也有人问过他,为什么拍的照片总能那么的写实,他只是笑而不语,灵魂的秘密是不能随便透露给任何人的。
杰克从木椅上站起来,并没有看约瑟夫,而一旁放着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将原本那种杀戮外侧的气质给遮掩住,又恢复了原本那种沉默绅士的模样。
他向门口走去,与约瑟夫擦肩而过,只不过在擦肩那一瞬间,他听见约瑟夫发出了一声轻笑,接着用一种悠缓的语气轻柔说着……
"先生眼睛是血红色的,还真是罕见呀。"
说完,杰克便顿住了,站在门口处,只是静静地站着,并没接约瑟夫的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您听过血族吗?虽然是传说中的生物… "
说完这句话,杰克似乎被激起了点反应,转身再次将脸对向了约瑟夫,原本藏在风衣里的指刃又一次露出,上面的血迹已经干透了,但仍掩不住上面的微微闪光刀芒。那是一种警告,如同与眼镜蛇遇见了敌人,高高的抬起身子一样,给予最后的通碟,一旦被突破底线便会将毒液注射进敌人的身体里,麻痹他的神经,凝固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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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您和这种生物很像。"
这句话就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杰克的刀芒与杀戮之气再也藏不住了,揭开风衣,五根约四十厘米长的指刀被绑于他的指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约瑟夫的腹部刺去,那是野兽露出了青白色的獠牙,用蛮力去撕裂威胁到它的敌人。
即使是隔着一层面具,约瑟夫也能感受到杰克双眼中嗜血的光芒,和对于指刀刺入自己的身体,再带着新鲜的血液拔出的渴望。
但约瑟夫并不是只会坐着等死去祈求上帝的人,他嘴角的笑容不变,顺手拔出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军刀,刀刃与腰佩带摩擦发出了“嘶呤”的一声,紧接着便是“哐!”的一响,刃锋与指刀碰撞,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我没有要算计您的意思,请别紧张,先生。"约瑟夫有些无辜地道。
约瑟夫单手持刀,虽然看上去身材有些娇小,但实际,没人知道他的力量究竟多强,杰克也是只用了一只手的力量。两人一直这么对峙下去,眼神互相碰撞,像两匹猛兽缠斗在一起,手上的力度也在不断增加,企图用精神与力量压迫对方向自己妥协。
"不想死就别管…."
对于约瑟夫的故作无辜,杰克一口冷漠,不愿意和眼前的人多说一句话。
"哦,是吗?"
约瑟夫突然一笑,快速抽出军刀,向后一跃,退出杰克的战斗圈范围,与他拉开两米的距离。
"放心,先生,本店是很讲信用的,您已经支付给我想要的报酬。无论你是谁,属于什么种族,包括你来过我这儿,我都不会向别人透露半点儿…… "
听完约瑟夫的话,杰克也稍微冷静了些,至少不像刚才那样狂怒,将危险的气息收敛起来,变得高贵、与世隔绝,真是匹捉摸不透脾气的孤狼。
"那么现在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杰克点了点头,跟着约瑟夫走,到了一出处门那里,那门做工也是精致漂亮,颜色是深棕色,边缘雕刻着朵朵蔷薇花,被喷上了白漆,连每一片叶子上的脉络都能清楚地在上面看到,门把手光滑无比,被打磨得锃亮,甚至可以当镜子照。
打开门,约瑟夫站在旁边,像是一个酒吧服务员一样,以一种职业性微笑面对杰克,双眼微眯,难以琢磨他心里打了什么小算盘。
杰克进入房间,环顾四周,里面带着一种古典、优雅的味道,倒是很符和杰克的口味。房间被清扫地很整洁,连一粒灰尘都看不到,四周雪白的墙壁上全是蔷薇花形的纹路,就连床头柜的一个青蓝色花瓶里都养着白色的蔷薇,上面带着些水珠,如同被定格了时间一般永远保持着盛放的样子。但约瑟夫并没有告诉杰克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杰克径直走到床那里坐下,床足有五平方米大,虽然不说是豪华,但也是看上去也洁净,纯白色的被子与枕头,干净整洁,看着也是格外舒服,不过约瑟夫对白蔷薇还真不是一般的爱。
摁了摁身下压着的棉被,触感丝滑又柔软,睡在上面估计会有种躺在云上面,被云朵包围的感觉吧,杰克对此也深感满意。
"杰克先生,希望您满意为您安排的房间。"
约瑟夫向后退去,逐渐退到了门外,一只手扶在门把上,微笑已经退去,只是那双湛蓝色且带着些许弧度的丹凤眼还夹杂着些无法言语的情绪…
"祝有一个好梦,晚安。"
“啪嗒”……门被关上,约瑟夫的身影完全消失,那句话如同空灵一般在杰克的耳边一遍一遍回响,那夜深人静时虚空中的呢喃声夹满柔情,令人难忘。
"晚安…… "沉默了好一会儿,杰克才低声喃了一句。
休整下来后,杰克有些木讷地望着床头柜上正在燃烧的白色烛台,火焰不断的跳动着,这幅景象仿佛一个人被来自于地狱的魔手所抓住手脚,不断地挣扎,想逃离这魔鬼的束缚,最终被拉入地狱。所有的倒映在他眼中,感觉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忘记了什么。
这个才见了一面的人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他会相信有血族存在?为什么看一眼就肯定他的种族?为什么用那种态度对他?……但现在又何必想这么多呢?或许睡一觉,改变自己此时心态,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