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很不公平

阁楼进进出出一堆人，焦急万分，在外来看来，老夫人很是担心我，但我清楚，她更多的是担心偌君肚子里的孩子。那孩子，还等着我日日用血滋养着。

姜末仔细地把着脉，眉头紧锁，我脑子很乱，已经睁不开眼了，只能在梦中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周围的嘈杂声，虽然每个人都尽力保持镇定，但还是有许多窃窃私语传进我耳中。

“月主子不会有什么事吧？”“别瞎猜，不会有事的。”“府中夫人连连生病，怕不是有人捣鬼？”“不想要脑袋了？快闭嘴吧。”渐渐的，嘈杂声远去...

额头上传来暖意，应该是婧儿在我额头上放了湿毛巾。我闭卷不堪，感受到婧儿拉着我的手蹭她的脸颊，“主子，你可不能狠心抛下婧儿离去！”这小妮子，我不过是太累了，多休息了一会儿。但我还是睁不开眼，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稍微动动手指头。

又过了很久，思绪混乱了，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月姑娘，你也不过十七八岁，自私一些，便可少遭罪。”是啊，我在月府时，步步艰难，自小便谨言慎行，生怕做了什么让母亲不满，这自小便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子。不管是何事，只要能让我在他人屋檐下活得快活些，我都想试试。

也不是我有多无私，而是，我无权无势，我争不得，他人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且都拿去作罢。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回到了月府，仿佛爹爹买了我最爱的蜜饯与我，“琉璃，你可是赖床了？看爹爹今日给你带了什么？快起来尝尝”爹爹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伸手抓住他，终于是抓到了！

“琉璃，琉璃？”我皱着眉头，废了好大劲才睁开眼睛，我眼前的“爹爹”渐渐变成另一副模样，“姬公子...”他握紧我的手，见我醒来才松了口气。

“琉璃，还好吗？”他很是担心我，我身体无力，许是生病消耗了太大的体力，“好多了...”他扶着我坐起，到了一杯热水给我，“你睡了好久，快两日了，可真是把我急坏了。你随我去姬府好不好，让哥哥来照顾你。”我睡了这么久吗？我喝下水，润了润嗓子，暖了暖胃，“姬公子，我只是病了一场，不碍事的，别再提让琉璃去姬府的事了。老夫人还在府中，琉璃到是没什么，就怕影响到姬公子名声。”

他也无法多少什么，与我聊了聊，又看着我吃下大半碗饭，叮嘱了好几句，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姜末在他离去不久后到我这儿来，他看起来情绪不高，眼圈有些厚重，恭恭敬敬地作揖，这才替我把脉。

“姜医师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憔悴？若不是因我中了伤寒，给姜医师添麻烦了？”他的眼神中有些愧疚，“姑娘其实身体并不好，这一病更是气血两虚，我只是...”他怕是担忧孩子没有人血，可能会出什么问题，“姜医师不必操心，我无事，明日已经会给那孩子足够的血。”

他微微一愣，连忙摇头，“不是的姑娘，我担心的是姑娘，若不是姜某，姑娘也...不会到这般境地。姑娘病着时，我想了很多，觉得，好像对姑娘来说，这一切都很不公平。”

我看着他，有些意外，原来还有人觉得，对我不公平，我以为，大家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罢了。

看得出，我病了之后，姜末照料我更加仔细，最后那几日，每日都勉勉强强才接够足够的血，身子实在是虚得不行，倒在床上就能睡着，对事事都提不起兴趣。姜末每日前来拜访，仔细到每日三餐，都要叮嘱，许是因为他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