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疯狂的晚餐

　　【第一卷】第五章疯狂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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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疯狂的晚餐

　　这次的飞行任务比较重，飞行架次比较多，所以早上5点一刻部队就开拔了。外面黑麻麻的空气稍微有点清凉，机场里已经是人声鼎沸，车流如织，机械轰鸣，一片繁忙了。

　　官兵们都各司其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飞行前的最后检查和准备工作——

　　东边的红日喷薄而出，把威武的雄鹰映射成一排排剪影，层层浸染的浮云，广阔平坦的机场，沧桑古朴的榕树，形成一副铁马金戈，气势恢宏的画卷，显透出咄咄逼人的雄壮之气。

　　一声哨响，训练前的例行讲评开始了。空勤，地勤，后勤等相关单位都迅速集中，进行各自飞行前的最后工作部署。老李老瓦站在地勤方队，热血沸腾，机务副团长背着双手，带着浓重湖北味口音的普通话抑扬顿挫：同志们——今天飞行，师座突然亲自来现场观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拿出你们最牛气势来，拿出你们最高的水平来，要给我争光，不许给我抹黑，搞的好晚上给你们加餐，搞没好，自己背个铺盖睡单间去。〔禁闭室〕……

　　这位于副团长此时处境颇为微妙，戎马一生，站在如今的位置上可谓是历尽人事酸苦，撒尽满腔热血。今年眼看年限已到，不能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就只能解甲归田告老还乡，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是不争的必然规律。严峻的形势下老于也作了很多工作，但前途依然迷茫，就有点英雄迟暮的无奈与感伤。关键时刻只有加重自己的砝码才有得一望。〔其实部队每到年底干部转业临近的时候都会发生很多这样的事情，但凡涉及到的军官都有着老于这样的心态，部队对于他们来说有着太多的付出和汗水，有着太多的梦想和割舍不下的情感，老李老瓦折腾转业大计的同时那些感到危机的同志其实心中大都有了计较，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忐忑不安风起云涌。象这俩口主动提出转业的事鲜有一见，众人又拿不准他们的真实动机就直视为异类，所以也就产生了那么一点轰动效应。士兵退伍相对来说就要简单一些，这里就不需多言。〕和老李老瓦有些许相似之处但又尽然不同，两楞头青以退为进，可上可走，虽然还是渴望得到赏识，但拼的是年轻，比的是勇气，耍的是骄傲，当然砝码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所以才誓言旦旦的向指导员拍胸脯表决心。老李看着老于威风凛凛的背后觉隐藏着一丝落寞，心中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扭头看看老瓦，结果对上了眼神，老李明白老瓦也有了同样的感触……

　　啪——一颗信号弹划过头顶，闪烁着绿光，飞行开始了！战鹰启动的嘶鸣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变成巨大的轰鸣，远远传开，撕扯着清晨，震撼着大地。四架飞机依次缓缓滑入跑道，在满天朝霞的映衬下闪闪发光，油门一推，轰隆隆地咆哮着飞驰而起，尾部喷射出长长的火焰，斜划长空，直指云霄，。老李目送着雄鹰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咧着嘴满意的笑了……

　　训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太阳越来越猛烈，虽然场内气温已经达到40度以上，飞机的表面烫得完全可以煎熟鸡蛋，地面烤得作训胶鞋快黏住了脚趾，官兵们汗流浃背，衣衫湿透，但大家都坚持着，努力着，因为这是军队，因为这等于战争，军队就是服从，战争就是残酷，也正是由于这样钢铁般地锤炼，才产生出铮铮铁骨的热血男儿——为我们的宁静和平撑起一片天空。

　　由于飞行量大，将近傍晚时分训练才结束。不知是英雄迟暮的于副团长感动了上天，还是官兵将士的水平大涨，今天飞行超乎寻常的顺利。陆续回到营房，大家虽然非常疲惫但也很开心很兴奋，开心的是飞行任务完成得如此圆满，兴奋的是晚上要加餐加酒。洗刷后小憩了个把小时，就听到开饭的哨声嘹亮地响了起来。

　　食堂里飘出阵阵的香气萦绕在营区上空，惹得一众老少爷们食指大动，狂吞口水，个个磨牙呲嘴着准备大展身手，心急火燎得要淌鼻血。急归急，部队开饭前站队唱歌的规矩还是必需的，结果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尽是咕噜咕噜一片口水声。队长笑骂：“看看你们的鸟样！尽给我丢人。都有了，立——正，向右转！目标，前方食堂，作战方式，歼灭战，跑步走！”

　　菜品丰盛，有：清蒸大白鳝、油焖海虾、拼盘酱鸭、当归炖子鸡、剁椒鱼头，葱爆猪肝、红烧狮子头，水煮肉片、松花皮蛋、绿色空心菜，紫色油淋茄子，外加凝着水雾的冻啤酒。一时间食堂里觥筹交错，热火朝天，1，2，3，干杯—的嚎叫不断地在响起。

　　老李老瓦也是手忙脚乱。只见老李一手扯着鸡腿，一手拎着酒瓶，嘴里嚼着板鸭，含含糊糊地对同桌的老瓦等人嚷嚷：来来来，喝酒喝酒！咱叫个响的，把他们比下去！老李环顾一下四周，嚣张的叫道：“看你们叫的娘们样，来，哥几个，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男人！”那边不服了，叫到∶“小姐，你本来就是女人，装什么男人呀！？”老李没有理会，八匹人霍然站起，高举酒瓶，粗脖红眼，一二三，干杯，嗷——的一声炸响开来，震的人耳鼓发鸣，头皮发麻，四座皆惊！八匹人满意地坐下，得意洋洋。菜吃得差不多好了，很多人就提着酒瓶四处转悠着敬酒。

　　老李老瓦来到队长桌边，牛叉的说道：队长，指导员，各位亲人，来，我们大干三杯！队长指导员等早被轮番轰炸过，哪里经受得住，推来扯去的还是被死磨硬缠着灌下几杯，看看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大感恐怖。

　　正在这时，于团副，大队长，教导员同时杀到，偕连领导共同向所有官兵敬了杯酒表示鼓励感谢后就看着老李老瓦，鉴于两人的特殊情况，非要他们一同入席，老李老瓦自知深浅，也深知领导借酒谈心的用意，想抓紧推辞跑路，但在于副团长一句：这是命令的情况下无力回天。

　　腾挪出位置，三位风云人物外加中队领导老李老瓦又是济济一桌，很多人都拿着酒瓶来向领导敬酒，在座的老李老瓦自然就被殃及鱼池苦苦支撑。于副看着老李老瓦好奇地问：“李升，林强，怎么他们叫你们什么小姐老瓦？为莫呀？说说来历！”老李老瓦憨态可拘的刚要答话，指导员接道：于副你看李升，有点眉清目秀吧，刚分到连里还有点害羞，像个姑娘家，就叫开了。至于林强，你看过南非的总统瓦内德吗、两人长得忒象，所以大家就叫他老瓦。

　　李升腹非不已，暗道我哪里眉清目秀了，明明是有点小帅麻。老瓦却说道：“什么呀！？我那个明显名不符实，小姐那个才贴切！”老李郁闷得快要吐血却无从反驳。

　　大家吃吃喝喝，谈到部队的训练，谈到今年可能的扩遍，谈到部队新近发生的趣事。，再谈到老李老瓦的转业，并希望他们要考虑成熟，不要有任何包袱，稳定思想，认真搞好本职工作。

　　老李老瓦从食堂歪歪斜斜到走出来之时宿舍楼下已经摆起了几桌牌，一堆人面红耳热地够级得起劲，报纸叠的尖尖帽戴了一大摞。老李拉着老瓦走到一张空桌边，叫嚣：谁来与我一战？我要他把帽子戴上屋顶！队长一伙正好过来，二话不说，拉开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少吹牛，看看谁死得难看，昨晚好像你还差我一顿酒，我们现在老账新账一起算，你收拾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是三之眼。”牛队长就是牛，走路打恍了还记得这码事。老李老瓦和老符一拨，队长指导员管理员一拨，拉开架势，叮叮咚咚的干了起来。也许是酒精上头，也许是运气太背，功夫不大，老李老瓦老符三匹人帽子就扣得老高。

　　喧嚣热闹的营区在熄灯号响起后逐渐沉静下来。老李躺在床上，头枕双手，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月朗星稀的夜空，酒后的大脑皮层异常活跃：想起家乡的青山绿水想起家乡的父母亲朋，想起儿时的玩伴，……慢慢的眼前就呈现出当年自己和老瓦一同考上飞行学院时的意气风发和牛叉抱负，放着鞭炮给自己送行的父母亲人期待而又骄傲的表情，老妈流着泪的叮咛嘱咐，老爸牛叉的话语：我这娃儿就这点出息！再回到现在的落魄和迷茫，心里很有点酸楚，忍不住唏嘘长叹一番。扭头看看老瓦，也兀自在发呆。就叫了声：瓦内德！老瓦一怔：“别问了，彩票没中，幸好今天忙得没时间去买！”神经一向大条的老瓦以为老李问彩票呢。老李说：“我知道。”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也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