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下去,绑住李纯双手的绳子断开,陆恒继而将锋利的匕首扔至一旁,又坐回了李纯对面,往他面前的空杯里倒酒。
李纯我素不饮酒。
陆恒素不饮酒?哈哈哈……太子殿下倒是个妙人!不过这素不饮酒……究竟是真的不喜饮酒,还是怕醉呢?
李纯醒也好醉也罢,有何区别?
陆恒这区别……可大着呢!倘若你愿醉便可保自己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执意醒着吗?呵……
陆恒那小子就对你很重要吧!在下是不懂……一个随从,值得吗?
李纯他不是我的随从。
陆恒哼,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你可要想清楚,他的情况可由不得你继续犹豫下去了,再不救,他可就要死了啊……太子殿下,你可决定好了?
李纯……若是他有事,我便玉石俱焚。
陆恒玉石俱焚……呵,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纯你当然敢,可那般你要费更大的功夫才能达到目的。并且……你要在江湖上立威,就不必徒增这些麻烦。只是玉玦如今不在我这里,你即便杀了我也是徒劳。
陆恒呵……真是玲珑心思啊……
陆恒不怒反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盯着他饶有兴致的看,像猎民即将收割落入牢笼的猎物。
李纯……不知陆宗主可曾听说过一个词?
陆恒哦?什么词?
李纯即鹿无虞。
李纯意思是说进山打鹿,没有熟悉地形和鹿性的虞官帮助,那是白费气力。你想称霸江湖,可黑莲派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失了民心,失了各门各派的信任,更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虽然黑莲派势力庞大,可一旦没了这些,久而久之必定也失了天下。
陆恒即鹿无虞……哼,看来太子殿下还是没有看穿局势啊!既然如此,不妨先与本宗主同去观一场好戏,兴许看完戏,殿下就会改变主意了呢?哈哈哈哈……
李纯……
陆恒挥袖快步走了出去,李纯心中隐隐感觉不妙,思虑了片刻便也跟了上去。
看戏……
听见脚步声,林谨言艰难地抬起眼眸,见到李纯安然无恙眸中闪过一丝安心,却已经没有气力做任何表情了,身体也麻木地失去了知觉,只有不断往外渗着的血,触目惊心的伤痕灼痛了李纯的眼。
他甚至后悔当初留下他,倘若他没有选择留下,如今也不会这般狼狈,凭他的天资,走到哪里都会比现在过的好,他受的苦……其实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看着林谨言这除了裂开的伤口还有无数鞭伤的身体,刺眼的暗红和鲜红,几乎染透了他的衣衫,李纯强压下不曾有过的冲动,愠怒道:
李纯陆宗主这是何意?
陆恒没回答李纯,转而示意旁边的人,那人点点头便重新取过长鞭,用力朝着林谨言挥舞过去,一鞭又一鞭,落在他身上即留下一道渗血的口子,林谨言却咬着牙始终不肯吭声,陆恒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一直在狞笑着观察李纯的面部表情。
李纯够了!
李纯我告诉你玉玦在哪!
陆恒哼,早这样多好!说吧!倘若殿下是在诓我……那就别怪本宗主不讲道理!
林谨言不……要……
林谨言张了张嘴,可却发现嗓子如同哑了一般,压根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对着李纯做口型,李纯看着他的模样,表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是比他还要焦急的,一张脸也是因无助而变得煞白。
他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为了他,叫他怎能不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