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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故事

灵异汇集

《葫芦劫》

天幕低垂的第三年,赤足老农在芦苇荡发现一只断翅玄鸟。他撕下半片麻衣裹住青紫鸟足,将最后一捧粟米喂进鸟喙。玄鸟临飞前,衔来粒泛着金光的葫芦籽。

惊蛰雷响时,藤蔓已攀上茅草屋檐。墨绿葫芦裂开蛛网纹的深夜,南天门方向传来骨翅破空之声。雷公电母的宝镜被九首妖鸟的羽翼遮蔽,天河倒悬人间。

老农把哭喊的儿女塞进中空的葫芦,自己化作泥浆里沉浮的浮木。洪水漫过昆仑山巅那天,葫芦漂到女娲补天石旁。兄妹剖开葫芦当舟,发现内壁刻满蝌蚪状符文——正是玄鸟衔来的上古姓氏。

十年后,百子啼哭声响彻新生的原野。姐姐将婴孩放在补天石上的叫"石",弟弟搁在竹箩里的唤"罗"。当第一百个孩子放进陶瓮时,玄鸟衔着金葫芦籽,又向远方飞去。

《琉璃渡》

深夜,山坳里最后一盏油灯在疫病肆虐的村庄摇晃。采药女阿萦抱着高热不退的弟弟,忽然听见青瓷药钵发出清鸣。月光漫过门槛,药师佛踏着琉璃莲台降临,腰间十二药壶流转光华。

"且取晨露三滴。"佛音如松涛,阿萦颤抖着递上沾满药渣的陶碗。药师佛指尖轻点,碗中清水化作七彩光雾笼罩病童,脓疮褪去处生出嫩芽。村头古钟无风自鸣,病榻上的老猎户看见窗外药壶倾倒,甘霖如星子坠入千家灶台。

次日朝阳升起时,村民们在晒药场发现十二株琉璃莲花,蕊心凝着永不干涸的露珠。阿萦的粗陶碗底,悄然浮现药师佛手持药枝的剪影。

《青狮渡劫》

大旱三年,晋北荒村里最后一滴水井也见了底。村民王七郎抱着枯槁的幼子蜷在龟裂的河床上,眼见枯黄的稻穗在热风中碎成齑粉。

暮色里忽闻狮吼震天,青衣老乞丐拄着枣木杖蹒跚而来。他腰间竹筒晃出清泉,染绿了七郎脚下三尺焦土。"这水只救得一人。"老丐沙哑的话音未落,七郎已捧着水奔向村口奄奄一息的老族长。

青芒破空,老乞丐化作金身菩萨踏狮腾云,手中智慧剑劈开满天彤云:"善哉!宁舍己身济苍生,当降甘露润大千。"暴雨倾盆而下,村民们却见七郎怀中幼童正吮着甘霖,老族长倚杖而立的影子在雨帘中泛起淡淡金辉。

此后村口长出七叶菩提,每逢旱季便渗出清泉。樵夫说月夜常见青狮绕树而行,狮铃轻响处,总有读书声伴着山溪潺潺,教人想起那日雨中传来的偈语:"慧剑斩无明,慈悲即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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