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人头攒动的操场。
升旗台上，领导举着话筒讲话。
下面的高一学生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制服，左胸前的金色校徽熠熠生辉。
姜韵歪头跟她咬耳朵，被前面的翠花回头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地刹住了。
趁他不注意，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
姜韵“你说翠花是不是暗恋我啊，全班四十多个人，就重点关注我。”
季清晚嗤笑
季清晚“看不出来他口味这么重啊。”
姜韵“呸！”
早会结束后，学生三三两两地结伴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秋日温和的阳光裹在身上，姜韵睡过头没来得及吃早饭，这时硬拉着她往学校小卖部走去。
跟散了会往教室走去的同学逆向而走，姜韵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小幅度地打了个哈欠。
季清晚没什么要买的，于是在小卖部外面等她，垂下眸看着茵绿的人工草地，用脚尖轻轻碾了碾。
不一会儿姜韵买完了面包牛奶出来，提着塑胶小口袋，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两人一同上了教学楼往教室走去。
周一的课总是枯燥乏味的，讲台上的老师唾沫横飞，下面的同学昏昏欲睡。
初秋的天，窗户半敞着，一阵萧瑟的秋风灌进来，将绀青色布窗帘吹得一阵蹁跹。
季清晚拢了拢浅蓝色的棒球服，闲的无聊在书本的空白处上涂鸦。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却赶上食堂人满为患。
季清晚排完队，端着打好饭菜的铁质餐盘，拨开人群往里走，姜韵歪头和她说着话
姜韵“哎晚晚，这马上就到月考了，还整天练舞呢？”
她双手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越过人群，轻轻嗯了一声
季清晚“我下月有比赛。”
姜韵蹙了下眉，她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情况，语气有些不满地说
姜韵“你妈到底怎么想的啊，这个时候还给你报名比赛，学习重要还是跳舞重要。”
空气微微一凝。
季清晚垂下眸看着光滑的瓷砖地板，下颚线条稍稍紧崩，还没来得及回话，耳边突然听姜韵话锋一转，语气是难掩的兴奋。
姜韵“咦那不是黄美人吗？旁边坐的好像是我们学校舞蹈社社长顾成悦，她在我们年级也挺有名气的。”
季清晚秀气的眉头微微一动，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餐桌上，女生穿着黑色制服，漆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万种。
常年跳舞使她的身材更为柔软纤长，微折下腰肢时依稀可见她纤背上清瘦的两枚蝴蝶骨。
完全是随手斩获一大片芳心的女神姐姐。
而旁边的黄明昊微垂眼睑，神色难得正经，娴熟地操控着手机。
顾成悦似乎是正把买饮料找的零钱递给他，黄明昊腾不出手，她自动自发地将钱放进他的口袋里，指尖擦过他的制服，两人看起来很是亲昵。
季清晚嘴唇翕动，还是没说什么，只轻抿了起来。
当她和姜韵端着餐盘经过时，黄明昊已经放下手机，顾成悦正把可乐递给他，轻轻扬起一个笑，声如其人，又娇又柔。
顾成悦“阿昊，给你。”
然后，黄明昊接过了。
季清晚呼吸稍稍一滞。
朱正廷给她们占了位，恰好在黄明昊餐桌的斜后方，以她的视角抬头时可以看见他立体漂亮的眉宇。
他似乎不喜欢吃青菜，全部归纳进餐盘右上角的小方格。
姜韵放下餐盘，挨着季清晚刚坐稳，十分八卦地向小表哥朱正廷打听
姜韵“哎哥，你们年级那个顾成悦跟黄美人什么关系啊？”
季清晚咬着筷子，红烧茄子的味道在味蕾间蔓延开，她缓缓咀嚼后咽下。
朱正廷“不好好学习，打听这些做什么。”
他斜睨了她一眼，口上虽这么说着，看见她故作委屈的表情时，还是解答了自家小表妹的疑惑。
他说
朱正廷“他们俩总在一起，好像是上一辈有交情吧。”
姜韵这下连菜也顾不上吃，眨巴着星星眼，一脸兴奋地说
姜韵“哇，青梅竹马呀，那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朱正廷曲起指骨轻敲下她的脑袋，让她别瞎说。
季清晚夹了一筷青菜，闻言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送进嘴里，再若无其事地开了口。
季清晚“她跳舞很好？”
朱正廷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朱正廷“还不错吧，学校每次举办晚会都会安排她的节目。”
季清晚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垂下眸专心吃菜。
吃完饭后，她放下筷子，掏出纸巾擦干净嘴巴，再细细地收拾好餐盘，等待姜韵的时候，她不经意地抬眸朝那边望去一眼。
顾成悦正笑着和他说着什么，她刻意凑近他的耳边，两人挨得很近，黄明昊没什么表情，却有认真在听。
至始至终，连眼风也未曾给她。
明明只相隔几步路的距离，季清晚却觉得，两人像是隔了条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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