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直走下去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她进入保管室的时候，队里有几个男生正围着开黑，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的她，她一如既往准备进杂物室里换上制服。

　　因为她是队里唯一的女生，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其他人都默许这间杂物室变成她的私人换装间，自己则跑去厕所提前换好回来。

　　有些奇怪的是，今天杂物室的门没有锁上，只虚虚地掩着，她也没有多想，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杂物室里堆积着如山的体育器材，被拉亮的钨丝灯幽幽地照下来，发出一种昏黄却温暖的光。

　　季清晚抱着制服正要放在某个垫子上面，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衣服摩擦时短促的细微响声。

　　她心里惊了下，停下手里的动作，借着位置往角落里瞅了眼。

　　在看清楚角落里的情况后，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她甚至可以听见崩断后的回音。

　　男生背对着她，赤裸着上身，背部弯弯曲曲的疤痕，大概是打架时留下的。

　　右手放在那个最隐秘的地方，一声流畅的呲呲声后，拉上了裤子拉链。

　　她不由捂住嘴，面红耳赤起来。

　　按理说这种非礼勿视的场面，她应该趁对方还没发现前，悄悄地溜出去。

　　可她的脚下就像生了根，怎么都移不开眼。

　　男生的制服刚扣到一半，似乎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他似有所察地转过头，两道视线就那样撞上。

　　季清晚一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桃子，完全没有刚才偷看时的勇气，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

　　相比之下，黄明昊就冷静许多，收回视线转过头，背对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黄明昊“出去。”

　　季清晚回过神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黄明昊换好衣服出来时，季清晚正埋头缩在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一幅怕挨收拾的小模样。

　　黄明昊看得好气又好笑，走过去踢了踢她的鞋尖

黄明昊“还不快去换制服。”

　　她声若蚊蝇地应了声，抱起制服逃似的钻进了杂物室。

　　她故意在杂物室里磨蹭了大半天，直到外面的噪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估摸着这会黄明昊应该出去巡逻了，她才大着胆子开门出来。

　　不曾想，黄明昊正靠着沙发摆弄手机，两腿交叠搭在矮桌上。

　　这下子，逃无可逃了。

　　季清晚自暴自弃地站在那里，准备迎接他的责难。

　　看见她出来后，他放下腿站起身，拿起桌上仅剩的手电筒递给她，在她疑惑不解的视线中，淡淡地解释道

黄明昊“今晚你跟着我。”

　　季清晚刚偷看他换衣服，现在正心虚着，见他没有动怒的迹象，接过手电筒后乖乖地跟着他走，保持着一前一后的步伐。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天空只有寥寥几颗星子，教学楼后静谧的小道上，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走在后面的她轻轻抬头，看着那些灯光打下来，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怀里抱着的那只手电筒，明亮得让她睁不开眼睛。

　　想努力延长有他的时光，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