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刮在脸上,鹅毛大雪覆盖了一切喧嚣和生机,同时也覆盖了他的心情。
他必须赶在天黑透之前找到她。
黄明昊举着手电筒,短靴在积雪里留下仓促的印记。
这场越下越急的雪,远处饥肠辘辘的野狗狂吠起来,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一点苦都吃不得的模样。
他记得有一次,小姑娘一连几天没有跳舞,似乎是染上了流行性感冒,神情恹恹的像极了他家的猫,稍微苦一点的药就撇着小嘴说不吃。
愁的她爸爸团团转,又是利诱,又是讲道理。
当时的黄明昊十分羡慕她有可以任性的对象。
一到冬天,小姑娘就裹得跟个球似的,全副武装地戴上手套围巾耳罩,就算要出门也抱着个热水袋。
走路时傻乎乎的,像只小笨熊。
虽然知道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他还是会担心地想:她有没有在哭。
她有多娇气,他深谙于心。
越想越让他心里忧虑不安。
直到走到半山坡上时,远远地看见那件显眼的天蓝色羽绒服,正努力地往前移动着,他的身体才一点点回过温来。
少女只顾着埋头往前走,兜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缩着身子宛如一只幼猫。
看样子虽然狼狈,却没有很糟糕。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关掉手电筒几步上前,还未开口,就下意识抬手为少女拍落兜帽上的积雪。
少女像受惊一般,猛地倒退一步,防备地抬起头。
在看清他的模样后,她不由愣住,迟疑地开口
季清晚“…黄明昊?”
黄明昊“季清晚?”
他眼里有同样的震惊
黄明昊“你怎么在这里?”
她眨巴几下眼睛
季清晚“我就是想回来看看。”
闻言,他心里猛地一跳,急忙追问道
黄明昊“你住在那个空了很久的宅子里?”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季清晚“你怎么知道?”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就这样摊开摆在他面前。
原来,季清晚就是那个叮叮咚咚在木廊上跳舞的小姑娘。
知道这个消息后涌出来的情绪,不算糟糕。
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小姑娘长大后的样子。
现在终于瞧见了。
黄明昊又觉得有些不真实。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轻而易举地将两个性格、遭遇截然不同的人捆绑在一起。
两人都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所有的悲剧粉墨登场,两人相隔千万里,他坐在海边,看着波涛汹涌的海水吞噬一切,举着手机对她说:
“你变了很多。”
“变得坚强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就不用整天担心你会受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