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往前走，别回头

他的语气让她有些不安，像是隐约猜到什么，急迫地抬头问他

季清晚“黄明昊，如果我和你的梦想发生冲突，你会怎么办？”

他垂眸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很长，眼皮有浅浅的褶皱。

片刻，他微微启唇，正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厕所门突然被人敲响。

外边传来女人的声音，“请问里面有人吗？麻烦把门开一下。”

她急急忙忙回答

季清晚“马上。”

黄明昊“好了，去吧。”

他声音喑哑，弯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

黄明昊“往前走，别回头。”

她低头不语，在开门的一瞬间，轻轻的出声，像是在拼命哀求着什么

季清晚“黄明昊，不管怎么样，我们拜过堂了，你不能丢下我。”

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回答，她打开门径直走出去。

女人看见黄明昊时惊呼一声，狐疑的扫了两人几眼，埋怨着走了进去。

身后，黄明昊也出了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背影，等她转过拐角，眼眶布满血丝，微扬下巴，轻轻地转过了身子。

季清晚常常会想，如果那天她没听他的话，中途转头会看见什么，或许是那个少年最薄弱、狼狈的一面。

可是那时季清晚被他的笑容蛊惑，离开的脚步迈得坚定而沉稳，不曾想，那却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在国外的日子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至少沈兮云不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和黄明昊打电话，沈兮云或许知道，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恐怕是知道相隔两地，她也干不出什么事儿来。

不管多晚，他都会陪她说话，一些琐碎的事情也听得格外认真，他靠着和她的对话，能够想象出她的生活。

知道她交了几个朋友，知道她新学了什么舞蹈。

知道她在那边过的不差，他也就放心了。

相隔遥遥万里的两个人，呼吸着同一个世界的氧气，生活的琐碎也能分解出无限的可爱，每一句话的落款都是我爱你。

夜色昏沉，温度骤降，天地像是孕育着一场暴雨。

人烟稀少的郊区，一栋老宅里。奶奶吃过了晚饭，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发呆。

一到阴天，她的腿又开始犯痛，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捶着大腿。

“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这该死的天气，说变就变。”陈阿姨刚洗好碗，看见奶奶一个人坐在窗边絮絮叨叨，急忙从房间里取了一条薄毯，凑近才听见奶奶说的话。

“……黄明昊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那个犟劲跟他爸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奶奶掩唇咳了咳，抚了抚脖子上的平安扣。

“阿兰，我这辈子只求着菩萨能够保佑我这个孙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陈荣兰将臂弯里的薄毯子抖开给她盖在腿上，闻言稍稍一顿，随后起身关上窗子，声音被抛进沉沉的夜色里。

“起风了。”

她转身看了眼，老妇人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交叠放在腿上的手更是布满岁月的痕迹，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仍然明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