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等到死为止

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察觉，为什么没有立即找他。

她仿佛看见那个少年将岁月封尘，她仿佛看见他对着挂断的电话，一声声重复着我爱你，声音哽咽，神情绝望。

最后少年站起身，承担着悲痛愤恨，一个人渐渐走远。

季清晚“让女孩子哭成这样，太混蛋了吧你。”

她低低地哽咽着，清瘦的后背微微弓起

季清晚“你在哪里啊，黄明昊……”

朱正廷想摸她的头发，刚一抬手，却又缓缓放下

朱正廷“季清晚，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向前看。”

除了这些安慰的说辞，他好像也给不了她什么。

最终，他还是抬手帮她顺顺气。

哭出来就好了。他想。

两人叫了辆车下山，季清晚抱着那些东西和甘来，埋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眼角还有些泛红。

朱正廷“之前你们谈恋爱被记过，是我举报的。”

朱正廷忽然说道

朱正廷“没想到吧，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

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面上没什么情绪

朱正廷“我嫉妒他什么都没做，你就能这么喜欢他，所以我卑鄙地想要分开你们。现在他死了，看你这么伤心，我突然后悔了。”

朱正廷话音刚落，转过来看她的神色，却和她四目相对。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轻轻碰撞。

季清晚嘴唇翕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朱正廷“好了你别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其实喜欢你的人挺多的，你就当是为了我们，好好活着，不许自暴自弃，不许原地踏步。”

黄明昊曾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过，她也不能放任自己堕落。

她张了张嘴，气息进出，不徐不疾地说：

季清晚“我知道了。”

离别前，朱正廷默了很久，在她身后低低地叫了声。

她顿住，没回头，凉风刮在脸上。

朱正廷“节哀顺变。”

晚上，厚重的云层遮住明月，天空只有寥寥几颗星子。

季清晚坐在书桌前，开着小台灯，一页一页地翻着他的课本，只有一两本写了名字的，他还在书上画乌龟，和胖胖的小鸡。

他好像只会画这两种简笔画。

这样想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弯了弯。

直到季清晚翻到最后一页，他终于画了个人，看得出是个女孩子，比起前面的简笔画，这幅画似乎动了心思。

长发，裙子。

她认出那条裙子是她穿过的。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幅画，感受他的一笔一划，感受他的横平竖直，却在瞬间被喷涌而出的感情淹没，胸口传来一阵阵钝痛。

她埋进臂弯里，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在说他死了，季清晚却不相信。

他们一起拜过堂，一起睡过觉，一起得过肺结核，她的耳边似乎还有他轻喃的晚安，黄明昊有多喜欢她，他是不可能不要她的。

他或许是有苦衷的，他或许只是离开一会，只要她乖乖在原地等待，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季清晚想，她会等他回来，等到死为止。

她的感情绝不比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