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季清晚起了个早,稍微打扮了下。
她选了比较清淡的蓝色,改良旗袍下摆是温柔的水波纹。
她气质干净,穿不出那种端庄大气,却另有一番风味。
简单吃了点早餐,带着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季子轩下了楼。
姜韵的车停在楼下,三人不一会到了酒楼。
大厅的电子屏幕上放着两人的结婚照,新娘看起来很是温柔。
坐电梯上了三楼,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新郎新娘的亲戚,好不容易才找到组织。
他们坐下,等待着婚礼开始。
婚礼前面繁杂的仪式后,到了扔捧花的环节,主持人示意大家都可以上去试试。
姜韵硬拉着她上台接捧花,季清晚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台。
她站在最边上,尽量降低存在感,心里想着怎么都轮不上她,也没有特别积极。
“3、2、1,扔!”
下一秒,却见新娘的捧花竟然呈斜线朝她抛来。
姜韵显然意不在此,在一旁帮她拦着虎视眈眈的伴娘团。
季清晚竟然被砸了个满怀。
这完全在意料之外,最后接住的竟然是她。
季清晚还没反应过来,下面看热闹的朋友瞎起哄
“季清晚,多久请我们喝喜酒啊?”
硬是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回餐桌的路上,姜韵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一个劲儿地说这是上天的旨意。
季清晚低头研究手里的花。
这束捧花很漂亮,分别由香水百合,黄色玫瑰,满天星和绿叶扎成的花球。
中午吃过饭,大家开始娱乐唠嗑打麻将。
季清晚不会打麻将,和季子轩排排坐着,看着姜韵打麻将。
她手气很好,次次摸到好牌,赢得合不拢嘴。
晚上吃饭中途,季清晚被灌了几杯酒,觉得头昏昏的,跟姜韵打了声招呼,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她问了问服务生,对方说四楼有个露台,可以去那儿休息会。
她道了谢,进电梯摁了四楼,这边明显清静了很多,多是一些单桌的客人。
她往露台走,走廊的前面围着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走近了,听见他们的对话。
“尘哥,这批货真的值这么多钱?该不会是那帮兔崽子故意骗我们吧?”
“上一票翻了还没找他们算账呢,咱们赔了多少兄弟进去,再说,上头有老大压着,量他们也不敢抬太高。”
被称作尘哥的男人背对着她,看不清长相,身姿挺拔得如同一棵白杨树。
她注意到,他脖子后面的纹身随着动作,隐约从领口露出一点,整个人散发着妖冶和致命的危险。
季清晚粗略一瞥,连忙加快了脚步,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废话。”男声有些哑,带着微微颗粒感。
听到这个声音,她清瘦的后背倏地僵住。
她不可抑制地侧身看去。
男人穿了件很衬他气质的黑色大衣,几年不见他好像变得更好看了。
他含着烟,微微低了低脖子。
他一手挡风一手擦燃打火机,紫色火光映着他淡薄的神情,丰神俊朗,满目星罡。
他点烟的姿态,极具诱惑力。
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敏锐地扫了过来,正好对上她的眼神。
她在最绝望的时候,曾无数次地告诉自己,黄明昊没有死,他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是支撑她在漫长的时间洪流里,十年如一日的等待着的唯一信念。
这五年里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现在活生生地发生在她眼前,所有的期盼不过是,他站在她面前,她可以在三步之内拥抱他。
四目相对,洪流激荡。
她的眼里有什么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