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个梦,梦见黄明昊醒了过来,她满脸欣喜地要去抱他。
可是一转眼,他冷着脸问她,“你是谁?”
她是被硬生生吓醒的,醒来一看竟然都八点多了。
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洒落了一地。
睡得太多,浑身难受,她先给舞行的值班老师打了电话,说今天不用找人代课,她等会就会到。
她打了个车到舞行门口,时间不早不晚,去换了体操服,全身心投入教学中。
中午休息时间,叶嘉嘉跑过来,拉了拉她的手臂,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她,“季老师,你不开心吗?今天都没怎么见你笑。”
季清晚的心瞬间软了大半,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
季清晚“叶嘉嘉乖,老师只是有点累。”
叶嘉嘉眯着眼睛笑起来,“妈妈总是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季老师你也会的。”
她微微笑起来
季清晚“嗯,一定会的。”
下了课,她简单地吃过晚饭,去医院看了看黄明昊。
他还是跟昨天一模一样,她站在走廊上,凝神看了半响,突然感觉身边有人靠了过来。
她偏头一看,是迟凛。
他没有在看她,她猜想,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或许是有些怨她的。
她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站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凛微微叹了口气
“我从没见他对一个人这样上心。”
季清晚沉默地听着。
他启唇又说
“他昏迷的前一秒,竟然是让我接电话。”
带了点无奈,又不可置信的笑。
她不自觉弯了弯唇,眼眶瞬间湿润起来,软软的嗔道
季清晚“傻子。”
他望着她,认真地说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很爱你。”
季清晚“我知道。”
她颔首,说道。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十七八岁那阵子的时候她就知道,只是那会儿他的喜欢是横冲直撞的,容易把她和自己弄伤。
分别五年,他成熟了很多。
现在他的喜欢是润物无声的,她不易察觉,但是只要她回过头,就能看见他的喜欢一直原封不动放在那儿。
只增不减、亘古不变。
沈从文曾经说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三天后,黄明昊被转到普通病房。
接到这个消息时,她正在教小朋友跳舞。
当她赶到医院时,打开病房门,一眼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他。
他还没有醒来,但情况多有好转,医生说急不得,还是得看个人的造化。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背,冰凉凉的。
他没什么反应。
她每天都会来,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话,像个啰嗦的小老太婆,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虽然都是她的自言自语,可是她还是不厌其烦地每天准时过来。
不管她说了多少,最后两句话总是千篇一律的。
第一句是,“醒过来,昊昊,醒过来。”
第二句是,“如果你醒过来,咱们就去结婚好不好?”
她习惯了等待,以前等他回来,现在等他醒来。
她很擅长等待的,守着一年四季,五年如一日地过。
醒过来,黄明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