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南毛北马

有过那么一瞬间，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个消息，我的母亲竟然是马萱灵？这让我怎么接受？我竟然是南毛北马的后人？如果可以选择，那么我宁愿那时的马萱灵也就是我的母亲让我不要出生，我也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身世的苦衷了。

　　老校长走了，我一人在宿舍拿着酒不停地喝着，希望醒来这是一场开玩笑的梦，老校长告诉我，当年灵山老人答应了我母亲的要求，只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出世的我一面，在我即将出世的那一刻，母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顺利将我生了出来。

　　而在我出世的那一刻，天空顿时色变，乌云压顶，猩红的闪电如同红色游龙般不断穿梭于密布的乌云之中，紧接着天雷一道又一道地披在抱着我的灵山老人周围，我本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存在，然而逆天而为，自当当由天诛！而据老校长当时所讲，爷爷淌着热泪将身上的外套包着我放在了已逝母亲的怀里，立身而出，单手指天咆哮道：“天有天道！再怎么说这也是条生命！即使不该出现也已经被我救下来了，就因为忤逆了你的原则你就要随意诛杀生命么？啊！”

　　而这话似乎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天雷更加肆意妄为地直劈而下，周围的树木被强劲的狂风和天雷给轰得粉碎，当最为强盛的一道雷夹杂着无尽杀气朝着还在不停大哭的我和母亲直劈而来时，一道身影直接弯着腰挡在我和母亲的前面，硬撼下了那道威力无匹的天罚，罡劲之气直接将他身上的衣服化为了吝粉，他慢慢站直身躯，背对着天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缓缓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就！此！罢！休！否则！别怪我！逆！天！而！上！”顿时，天空一下子恢复了原样，黎明的曙光逐渐染红了小半边天，像是在为我的诞生而啼血。

　　临行前，老校长哭着跪在地上乞求灵山老人将我收下，否则即便现在活着一旦被毛家和马家知道了，注定也是躲不了此劫难的，他对我说：“尊者是一个好人，并没有别人说的那样十恶不赦，其实当年哪怕我不求他他都会将我收养下来，因为他是灵山尊者，从不听守任何人的安排，只因他有这个本事，他是唯一一个让我钦佩的人”。

　　当老校长说完这话时，我终于知道我与爷爷的差别在于何处了，是的，爷爷这一生敢做敢当，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与做法，并不是因为三界众生都拿他没办法，而是因为他心中有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只要在于他而言是正确的事他就不会因各种困难而动摇选择，那是一种胜似狼的兽性，有着超强的耐心与勇于挑战一切强者的傲性。

　　就像当年他抱养我一样，因为他知道，哪怕他把我接到了这个人世，一旦不插手此事我仍旧是在劫难逃，所以他毫不顾忌后果的主动将我留了下来，可在我看来，接下来的事就不是爷爷的过错了，可以说，潜意识里的认为便是南毛北马之所以被灭门并非是一个诅咒，而是他们自找的，哪怕我的父母都是出自那两个家族的人，也许这一切就是跟随爷爷多年而养成的性格吧，得知两个家族的灭门，我出奇的镇静，尽管泪水划过了脸颊，我不知道那是怜悯还是同情，可我能肯定，那一定不是仇恨的结晶，我一点也不怪爷爷。

　　当年老校长知道自己回去必死无疑，就找到了我的父亲毛锋赐，将此事告诉了他，马萱灵的玉陨让他痛苦不堪，眼里流出了两行猩红的血泪，他大概也许是知道了毛马两大家族将要惨遭当年的诅咒，而老校长可能是唯一可以逃脱的人，便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传给了他，让他入世慢慢去修炼，可能他真的不想毛家绝了后。终于，诅咒还是应验了，为了一个我，毛马两家全力倾巢而出，虽然人少，两家加起来也不过三十来人，可每人都可以说是在灵鬼两界只手遮天的人物，那一战，导致了地府的鬼魂大动乱，没有毛马两家的镇压，天下厉鬼横生！

　　马家族长马玲珑和毛家族长毛应生率领着自家家族的人直冲灵山，逼着爷爷要他交出我，爷爷左手抱着哇哇大哭的我，右手执着七星噬鬼剑屹立在山顶之上朝着他们喝道：“一个新生的生命你们为何如此不肯放过？今日我灵山尊者在此，我看你们如何能从我手中夺过这个婴孩！”

　　“尊者，想必您也应该知道我们南毛北马两家的组训，我们两家是万万不可以结出后代的，可是我们两家那不成器的传人却因此酿成了大祸端，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留下，望尊者成全，否则……”

　　“哼！否则什么？否则就要强攻上来？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如何？这个孩子既然在我手中，你们想要抢过去是不可能的，不如这样，一旦大劫再生，我灵山尊者必定全力相助！”爷爷口气不容置疑地说道。

　　“如此看来你是不肯了？”毛应生眯着眼，杀意渐渐显露而出。

　　“困神阵！”

　　“临！兵！斗！者！……”

　　“北通火神祝融借法敕令！诛邪！”

　　“南通水神共工借法敕令！诛邪！”

　　……

　　一瞬间，以爷爷为中心困神阵迅速包围住了他，紧接着各种各样的敕令神光朝着爷爷摧枯拉朽般的冲去，爷爷迎风而动，噬鬼剑朝着空中划过，幻化出万道剑光，数重剑影直射而去……

　　那一战，持续了一个星期，天地风云变色，猩红的血雨啼血而下，灵山之巅，人影重重，敕令圣光与兵剑擦出的刺耳声响掩盖了彻底天际的天雷巨响，法阵中传出的厉鬼尖啸刺人耳膜，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在腥风血雨中度过，爷爷怕刚刚出世的我受不了如此折磨，便用灵力源源不断灌输在我的体内，以防我夭折，用长衣将我包裹住系在背后。

　　一切都在这无尽的杀戮中度过，我的啼哭夹杂着他们搏命的打斗声中谱就了这天地间一首悲情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