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似有云雾

她的目光追随着少年逆着光的挺拔背影，直至看到那道身影转入熟悉的教室，她不敢置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他……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沈漪晚有些激动，当然，也有紧张。他能被分配到高一资源最好的重点班，学习成绩一定很好，不像自己，是靠关系进来的。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沈漪晚终于回过神来，侧头看见戚薏不怀好意地笑笑，戚薏凑到她耳边:“怎么，看上人家了？”

沈漪晚耳尖微红，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哪…哪有。”

戚薏一目了然，勾唇笑笑，挽起沈漪晚:“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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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军训后，就是南城高中的收心考试。

好在沈归临早就提醒过沈漪晚，所以当林卿通知考试的时候，周围一片哀嚎，不少人窃窃私语:“才开学多久啊，就考试。"沈漪晚却安静趴在座位上一言不发，脑子里回想着昨晚复习的数学习题。

林卿为了更公正，还特地打乱了大家现在的座位，瞬间，教室里桌椅碰撞声、同学的走动声、抱怨不满声乱作一团。

一片混乱中，沈漪晚抱着书包被安排到教室最左边倒数第三排的靠窗位置，她一眼看到了坐在自己后面的那个人。

一身干净妥帖的黑白校服，气质清冷，发色漆黑，眉眼寂静，肤色白，鼻梁高。他的目光垂下来，不肯分给他人分毫，好像周遭所有人都与他无关，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真是迷人。

他垂眸，一只手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在无聊地转笔，懒懒散散的模样，似乎对这些喧闹嘈杂一无所觉，兀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考试很快就开始，沈漪晚晃晃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投入到语文考试中，总的来说试卷难度适中，她笔下很顺畅，没花多大功夫就做完了前半部分。

语文和英语两场考试沈漪晚都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一到数学，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教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低着头奋笔疾书，沈漪晚强迫自己收敛心神，专注做题。

这次数学考试并不难，还有几道与她复习过的典型题型相似，换了几个数据罢了，可是她……就是不会做。

那些她曾经花了很久才理清的公式定理再次混乱起来，脑海里好像有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所有的努力悉数抹灭，只留下一片干净得刺眼的空白。

正当她与试卷上的函数最值死磕时，突然，她听到身后桌椅轻轻碰撞的声音，在一片死气沉沉中，显得更加突兀。

她抬起头来看向过道，视野中是熟悉的清冷背影，他一手拿着已经填满的试卷，径自走向讲台，然后交卷离开。

沈漪晚下意识地垂眼看了看左手腕，距离考试开始，才过去四十分钟而已。

她忽然有些自卑，恍惚间感觉到窗边有人影闪过，转过头去，恰好看到交卷离开的他。

午后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眼，细碎温柔地撒在他身上。他眼底似有云雾，叫人看不真切，他走路的姿势很好看，骄傲而慵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停下了笔，沈漪晚两颊通红，随便写了几个数填上去，又在离考试只有十五分钟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倒数第二大题的证明思路，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指，提笔在试卷上飞快地写起来。

考试铃声如期而至，林卿严厉地叫他们停笔，沈漪晚恰巧完成这道题，如释重负地叹口气，把试卷交上去。

交完卷后，沈漪晚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收拾着书包，漫长煎熬的一天终于结束。

下午五点多，临近日落，沈漪晚被一窝蜂放学回家的学生挤得呼吸不顺，触目皆是黑白色相间的校服，耳边嘈杂喧哗，沈漪晚忍不住眯起眼睛，视线穿越层层叠叠的人群望过去，想要寻找些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能将这身校服穿得像他那么好看。

这个时候，沈漪晚还不知道自己这些小心思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