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
我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是冻得直打哆嗦。李清亦跟在后面,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像一只北极熊。他把羽绒服脱下来,给我穿在棉衣外面,我却仍然冻得像雪糕棍儿,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像个笨重的雪球一样缓缓前进。
鳕鱼发了好几天高烧,因为前几天李清亦感冒,而她的免疫力很差,迅速就被传染了。她戴着医用口罩,喉咙沙哑,满脸通红地看着我,又忿忿地瞪着一脸无辜的李清亦。
平安夜。我和李清亦,江荷花约好一起在画室过。因为放假,应该只有我们三个人,可尽情而旁若无人地玩闹。许久没有和江荷花这样在一起,我的心激动的砰砰直跳。那一天狂风大作,我戴着史迪奇的口罩,逆着风拼命前进,身体冷的直打哆嗦,但心却是热乎乎的。
然而打开门的瞬间,我却愣住了。
画室里除了开心说笑的江荷花和李清亦,还有一个人,在旁若无人地画画。
是前几天老师带来的学生。他长着长长的有点回勾的下巴,像弯弯的月亮。两片薄薄的嘴唇和细长的眼睛,挂在月亮上,配上高高的个子和两条特别长的胳膊。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老道。
我装作不知道他的存在,在气球上写了荷花的名字打来打去,和荷花一起玩闹。
江荷花却先开口了:要和我们一起过节吗?
月亮脸先生绅士地笑了一下:不用,我一会就走了。他的鼻梁有一点鹰钩鼻。
终于剩下我们三个人。我们结束了玩闹。开始交换礼物,零七碎八礼物堆了满满一桌子。江荷花特别坏,她买了可爱的底裤送给我,用手围住我的腰,比划着问李清亦:可不可爱啊~我涨红了脸从她的臂弯钻出来,她却重重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天色暗下来。我们关了灯,打开了李清亦送给我的水晶球。是几米的月亮忘记了。小小的人儿趴在黄黄的月亮上,柔和的八音盒响起来。黄黄的暖暖的光映着我们的脸,看着它旋转,我们谁也没说话。
晚上,风停了。我们到处走着拍圣诞树,在吉野家吃了晚餐。邻座的人一直好奇地往我们这边看。江荷花嘿嘿地笑着说:看来是把我们当成一家三口啦。
他们俩在十点半之前准时把我送到家门口。江荷花抱着我,戴着口罩,眼镜上蒙了白白的哈气。然后,她摘下口罩,隔着我的史迪奇口罩,亲了我的嘴巴。我的脸腾地就红了。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圣诞节之后,江荷花把独来独往的月亮脸先生拉到了我们中间。
这成了我们四个人,命运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