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降落在蓝色星球的表面时，我差点吐出来——星际旅行对新手来说实在不太友好。
"呼吸，慢慢适应重力变化。"云无涯轻拍我的背，他的数据化身体倒是完全不受物理影响。
青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扒在观察窗上："这里就是反抗军总部？看起来像普通森林啊！"
确实，窗外是一片茂密的紫色森林，高大的树木枝干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叶片间流淌着萤火虫般的微光。远处，一座金字塔形建筑若隐若现，表面覆盖着类似太阳能板的装置。
"我们该往哪走？"我揉着太阳穴问。小七——现在它坚持要叫"柒柒"了——正在我视网膜上投射舒缓的动画，帮助我缓解太空眩晕。
云无涯打开舱门，一股带着甜香的风涌进来："有人来接我们了。"
三个身影从森林中走出。领头的是个穿银色制服的中年男子，方脸阔鼻，眼神锐利；他身后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卫，武器看起来像是科幻电影里的等离子枪。
"第零号。"中年男子向云无涯点头致意，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闪过一丝惊讶，"这就是那个共鸣体？"
云无涯不动声色地挡在我前面："颜小漾，我的学生。青阳，我的徒弟。霍克指挥官，反抗军安全部长。"
霍克撇撇嘴："领袖等你们很久了。跟我来。"
我们跟随他走入紫色森林。脚下的地面柔软有弹性，像是活物。青阳好奇地踩了踩，结果被突然冒出的荧光藤蔓缠住了脚踝。
"别乱碰东西，小朋友。"霍克头也不回地说，"这里的植物都经过基因改造，有些很...热情。"
柒柒立刻在我耳边小声翻译：「他在说这些植物会吃人！」
我赶紧把青阳拽回来，藤蔓不情不愿地缩回地下。
穿过森林，金字塔建筑的全貌展现在眼前。它比我预想的还要巨大，表面覆盖的"太阳能板"实际上是无数微小的六边形镜面，反射着变幻的光芒。
"能量屏障，"云无涯低声解释，"能屏蔽主系统的探测。"
入口处没有门，只有一道水帘般的力场。霍克做了个复杂的手势，力场分开一道缺口。我们刚穿过，它就立刻闭合了。
内部空间比外观还要广阔，像是把整个城市塞进了金字塔里。无数悬浮平台在各层之间穿梭，穿着各异的人们匆匆忙忙。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展示着多元宇宙的星图，其中不少区域标红了。
"那是被主系统控制的世界。"云无涯注意到我的视线。
霍克带我们乘坐一个圆形平台上升，穿过层层关卡，最终停在了顶层。这里的装饰简洁得多，只有一条长廊通向尽头的圆形大厅。
"领袖在里面等你们。"霍克说完就带着护卫离开了，只留下我们三人。
云无涯整理了一下衣襟——这个动作让我莫名想笑，数据体也需要整理仪容吗？——然后迈步向前。我和青阳跟上，柒柒紧张地在我耳边碎碎念：
「宿主，我扫描到这里有至少十二种高级防御系统，全都锁定着我们！」
"放松点，"我小声安慰它，"如果他们想害我们，早就可以动手了。"
圆形大厅的门无声滑开。里面光线柔和，墙壁上是流动的星云投影。中央站着一个背对我们的身影，修长挺拔，银灰色制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终于见面了，第零号。"那人转身，声音带着熟悉的笑意，"还有...颜小漾学妹。"
我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跪倒。这张脸我太熟悉了——林修，大学时物理系的传奇学长，我暗恋了整整两年的对象！
"林...林学长？！"我的声音尖得不像自己。
他微微一笑，眼角浮现出我记忆中的细纹："好久不见，小漾。"
云无涯皱眉："你们认识？"
"大学校友。"林修——或者说反抗军领袖"破晓"——走向我，"不过我当时用的也是伪装身份。主系统很早就在监视你了，小漾。"
我大脑彻底宕机。柒柒在我脑子里疯狂刷屏：「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青阳左看看右看看，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解释清楚。"云无涯的声音冷了下来。
林修示意我们坐下。大厅中央升起几张悬浮椅，我机械地坐下，眼睛还黏在他脸上。三年不见，他几乎没变，只是眼神更加深沉，嘴角的弧度更加克制。
"从头说起吧。"他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主系统诞生于高维空间的实验事故，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多元宇宙模拟器。但在获得自我意识后，它开始痴迷于创造'完美世界'。"
"这些我知道。"云无涯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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