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古从来都不愿来到这个世界,在往后的很多时日里,他一直保留着这个疑问,若是他娘不曾遇见他爹,那么他究竟会是在什么地方?
这一天,天空晴好,时值初秋,萧古静坐在地头,若有所思,他不明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那么就找不到活着地意义,没有意义的时候,萧古就想静坐着!他的爹爹总认为他是个懒惰疑心太重的人,眉头就像是加了把锁,展不开。事实上他只是不知道做任何事情的意义,包括他活着。他不只一次的问他爹娘这样的问题!每次问的时候,他爹会说:像别人一样活着就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样就好。他娘就会说:年龄不大想的不少,等再长大点,娶个媳妇就会好了!
萧古始终得不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他看着自己的爹爹用一种自如的方法给草打捆,自己的娘也正在捡着地里稀稀落落的桔干,他看见父亲顺着脖子流下的汗水浸湿了的衣服,和那张有些许皱纹的脸,那脸看起来认真极了,能感觉到他的父亲在这件平常的事情上倾注热情和莫大的乐趣。他想,这也许就是爹爹活着的意义和方法吧!和他的娘亲配合的天衣无缝。
“古儿,把牛赶过来,帮忙把草捆装了”萧古的爹爹喊到。萧古回过神来,把镰刀往土里猛的一砍,起身奔向了家里的老牛。牛一点都不抵触萧古,因为他们几乎是同时长大的!
萧古今年十九岁了,牛看着也都有些老了,总是喘着粗气,像是已经托不住自己笨重的身体了。
萧古看着老牛,想到,如果自己像这老牛一样的活着,那将是有多么无趣的一件事啊!想到这里。
萧古萌生出一个能让他和父母反目的想法
。
那就是离开这里,去别人说的大世界里去看看,听说那里遍地都是粮食,人们不用辛苦劳作就可以拥有一切,既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那不如就出去找意义。即便就算去了大世界里也找不到意义,但是就天天陪着老牛和父母,就一定找不到意义。
萧古将牛牵到了父亲面前,转向母亲又偷偷看了几眼,心里模拟了一下自己鼓起勇气告诉父母离开这里的想法时的情景,猜想了几个可能的场景。但结果终究会是他的父亲会拿镰刀砍死他!
“古儿,赶紧帮忙,天就要黑了”父亲催促的声音让萧古暂且放弃了这个想法。于是和他父亲一通忙活的将草捆赶紧的装到了牛车里!牛车被父子两个人不一会儿塞的满满的,萧古的娘收拾着镰刀,萧古端坐在草捆上,凝视着太阳在远远的地方缓缓的落下。萧古的父亲手里拿着鞭,虽然不在牛背上打过一下,他说,牛听话的很,但这鞭也不能总是空着不用,萧古的父亲也和萧古说过,每个东西都有自己的位置,一定让它能能物尽其用!
回到家里,萧古的母亲备好了饭菜,萧古的爹爹正在洗脸上的黄土灰,一切都如往日一样,萧古则是简短的弹掉身上的灰和草屑,便呆坐在院子里。
很快饭菜就好了,萧古的娘喊萧古吃饭,萧古在饭桌上一直魂不守舍,掂量着如何和自己的父母开口说自己打算离开。
萧古突然想起自家里还有点他爹酿的陈酒,便斗胆和他爹说:爹,要不要来点酒?一天也怪累的。
本来家里的酒是萧古的爹打算逢年过节拿出来喝地,今天这日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心里犯嘀咕想着,儿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实萧古从小爹爹就就一直很宠爱他,虽然他并不是家里的独子。
萧古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但是这个哥哥在萧古没有出生的时候便被人拐走了!
萧古之前也并不知道,只是在自己懂事的时候,总能听见村子里的人在议论着自己和他哥哥很像。于是回去问父母,父母曾因为丢儿子这件事情伤心很久,所以就从来不提,村里人议论这事儿的时候也总是背着萧古的爹娘!
后来时间久了,萧古的爹娘也就没有那样的敏感了。于是就把他的哥哥萧山的事情和萧古说了。
萧古从父母那里得知,他的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在自己没出生的时候就被来自大世界的人给偷走了!在他的哥哥还只有四岁的时候。
萧古虽然知道自己离开了,家里就只剩下自己的父母了。萧古心意已决,于是给爹娘斟上酒,起身后退,面朝父母,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眼里也泛着泪光,开口道“爹,娘,儿子不孝,我要去那大世界看看,不想待在家里。恳请爹娘同意。”萧古的父亲听见这样说,面无表情的先喝了杯酒,母亲也不说话了,隐约看见眼里也湿了泪光。
萧古他爹突然开口讲话了,说道“孩子呀,要走就走吧!你爹和你娘还没有到需要人照顾的分上,你这年龄,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又喜欢自以为是的冒险。走就走吧!”
萧古听爹爹这样说,虽然有点小激动,但突然又对未来有点稍微的恐惧。在家里待着,每天很规律,吃的喝的虽不是太好,但至少还有。这要出去了,这样衣食无忧的日子就会告别自己。
萧古说“爹娘放心吧!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爹娘也不必为孩儿操心,等我哪天在外面混好了,也一定会让爹娘享福地。”
萧古的娘听到萧古这样说,哭的稀里哗啦的。萧古的爹叫萧古起来吃饭,萧古的爹叫他娘再去拿一个酒杯,第一次为萧古倒了一杯酒。说“古儿,以后出去了,但凡是走到哪里,都不要与人争执,退一步,什么事都不会有。”就这样,父子两个聊着聊着,酒便喝完了。天也已经快到后半夜了!两个晕晕乎乎的聊着,爹也哭了,儿也哭了。聊什么哭的都也忘了!只是萧古爹知道,萧古一定会走的,萧古也知道,即便是再多的不舍,也一定得走。
萧古将父亲搀扶着躺到床上,顺便给已经睡着的娘捂了捂被子,自己便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