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零乱无序的城市里,遇见一个人往往是猝不及防的。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学校运动会上,他是班级的体育委员,她是邻班班级举牌子的司仪。当他的眼神第一次和她的眼神交错在同一水平线上时,他惊慌的躲开了她的目光,也许是因为胆怯,也许是因为害羞,从前一贯在女生面前游刃有余的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虽然他的眼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足一秒钟的时间,可是她亭亭玉立的样子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底,白崭纤细的手指,闭月羞花的容颜,倾国倾城的身材和她那美伦美幻的眼神,即使这样,他都没有想过在他和她之间会发生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懒的去想,或许没时间去想,但一个人最欺骗不了的就是自己。
后来,每次他在学校遇见她的时候,眼神相互交融的一刹那,他的眼神都会在她的眸子里留下什么东西,但究竟留下的是什么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慢慢的,他发现当他走在学校走廊的时候,他会有意无意的去寻找那即熟悉却又根本很陌生的眼神,也会假装很随意的样子路过她的班级,看看她在做什么,偶尔,他们的眼神又会重叠,每每这时,他都会很紧张的转过头装做和旁边的同学谈笑。他开始留恋她的眼神。
尽管他竭力压制自己的感情,结果只会让感情更快的在他的身体蔓延。他选择继续爱着她的微笑和眼神。
“只要有个异性对你微笑,你会相信自己跟她有发展的可能,在第二次见面之前,你已经把两个人之间的事幻想了不知多少遍。即使最后成空,也不会沮丧。除了年轻人,谁又会把一个微笑想的那么遥远?”如果按照张小娴的这种说法,以他见到她的次数来算,他基本已经想到和她抱孙子的时候了。
也许是缘分弄人,再也许是造化弄人,他和她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走进了同一间教室。原因很简单,他从学校的平行班考进了她所在的尖子班里。他很兴奋,在同学和朋友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真正兴奋的原因。其实,他根本不在乎成绩,学习只是为了一个人。
她坐在第一排,他坐在最后一排,每次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的目光都会条件反射的投向她,有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是会和他的重合,他也是慌乱的将眼神移开。但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她会在认真仔细的看书,做题。
有一次,他中午值日。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指划破了。他回到教室,同学们已经在午睡。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低声问着第一排同学谁有创可贴,但都抱歉的对他摇着头。在他转头往教室外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我有。”他回过头,是她。他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温柔而不造作,清脆却不失真。他略显羞涩的走到她的座位旁,她递给他一盒卡通创可帖,他说了声谢谢便出了教室。靠在走廊的墙上,他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取出一张创可贴,贴在伤口上,有点痛,但很开心。他仔细的将第一次和她说话的情景印在脑海里,生怕漏掉一个细节。午睡结束了,他回到教室,把创可贴的盒子还给了她,她的同桌看见了他贴在手上小熊图案的创可贴,忍不住笑着说可爱,搞得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总是不舍得把那块创可贴揭掉。一天放学路上,那块创可贴也许是实在没粘性了,掉落在地上。他看着地上的创可帖,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三十秒后,他折回,拣起地上的创可贴,放进钱包里。
周末同学过生日,他被邀请一起出去吃饭庆祝,席间,他碰见了她,在吃饭的过程中他知道了她喜欢唱歌,喜欢旅游,喜欢满天星……他发现自己和她有太多的共同爱好。后来,他又慢慢发现,天天想她和呼吸一样平常,一样重要,在他的生命里不可缺少。
他决定约她,在那个月的13号。他的名字中有个凯字,同学们都打趣的把他和扑个牌中的K放在一起故得了一个奇怪的名字———李十三。从此13便成为他的幸运数字。那天他托她的同桌告诉她,放学会在校门口等她。放学铃打响了,他先出了教室,在校门口等她。她出来,欣然的一个微笑,带有些许的羞涩。他和她走了近五分钟,仍然没有说一句话,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他打破僵局说:“谢谢你的创可贴。”她爽朗的笑了几声说:“不是都谢过了吗。”
虽然很没新意的一句话,却打开了两人的话题,慢慢聊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从爱好到理想,从过去到将来。直到把她送上公交车,他们一直聊的很开心。他越来越喜欢她,她的天真无邪,她的温柔善良。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自从那天开始,他和她每天晚上放学都一起走,他想尽一切话题让她开心,她也总是会被逗得呵呵直乐,他不知道她每次笑都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为了不让他显得太没面子,无论怎样,她的笑容总是那么醉人,那么漂亮。
过了几天,五一假期。他陪她一起出去买衣服,前一天,他到花店定了一大束玫瑰,配上了好多满天星,然后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要他们第二天在他和她逛街的时候把花拿去,给她个惊喜。的确,那天她着实被一大束插有好多满天星的玫瑰惊喜了一下,因为每个女孩都无法抗拒玫瑰的香味,更何况还有自己喜欢的花搭配其中。那天晚上,他帮她挑选了一件T恤,黑色的,是他喜欢的颜色。印有可爱的米其。他们都很开心。他送她回家,坐在公交车最后靠窗的两个位置,她告诉他,她最喜欢坐在车的这个位置,很安全,很舒服。
在车上,她问他:为什么送我玫瑰花?他回答:你说呢?她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微红。她又问他:你看过光良《童话》的MV吗?他回答:看过,很感人。她告诉他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歌曲。从此,他的MP3里只循环重复播放着一首歌。
她家到了,他和她挥手告别,接着她向楼梯走去。突然,他轻声叫住她,她回过身看着他。
他说:“我是认真的!”
她笑,不语,然后转身跑上楼梯。
他六神无主的在车站等车,想到自己情不自禁说出的那句话,不禁开始傻笑,笑什么他自己都不明白。车来了,上车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我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看着车窗外撩人的夜色,听着光良的童话,他不知道他的天空星星什么时候才会亮……
周末,他带她去金阳广场玩。放风筝,接了两轴的线都放到蓝天上去了。他握着手中的线,好比面前站着的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断线风筝。他和她一起爬山,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被他连推带拽爬上山顶,以至于下山的时候她直喊累,他心疼她,于是背起她往山下走。其实并没有背太长的路,搞的他中午吃饭的时候拿勺子的手还是在瑟瑟发抖。
周末结束的时候,她的朋友都纷纷找到她问他和她的事,她很多朋友对她说他的事,但大多都是不好的。也难怪,他本来落得的名声就很糟糕,在加上学校这样一个不愁没有传媒的地方,稍微渲染夸张一下,以讹传讹的事情就是再所难免的了。
她对他本来就很脆弱的信心在这些传言下被击的粉碎,如同一只火苗微小的蜡烛被一阵狂风吹过一样灰飞湮灭,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他的影子,她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他。她压在他们之间的流言蜚语和他的传言下透不过气。她受不了了,她选择了放弃和退出。
她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决定把自己脑中关于他俩的记忆全部删除,要他以后不用再对她那么好,也不用再天天晚上送她,以后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在一节数学课上看到了她写的信,看完之后,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想立刻和她解释清楚,他承认自己曾经是个问题学生:打架斗殴,吸烟,喝酒,烫头。但他不允许别人对他的为人妄自菲薄,他更不想看到自己第一次认真付出的真挚感情就这样被流言蜚语所吞噬。
他如坐针毡,给她写了一封回信“如果我真是她们所说的那种人的话,请你亲口告诉我,如果你亲口告诉我,你发现我真正做过那样或这样的事,我会毫无怨言的退出,但现在,我无法接受我第一次认真付出的感情却被流言搞得付诸东流的现实。我更不会轻易去放弃它……”他很认真的写完了这封信,他不希望再迟一秒钟让她看见自己的信,于是没下课,他就把信夹在一本书里传给了她。
下课铃打响了,他没有去找她解释,他冲出教室,跑出学校,来到他经常光顾的那家花店,他问那个和他也算熟人,年龄相仿的花店女孩:“道歉用什么花?”女孩鬼笑着说:“和女朋友吵架了啊?好好哄哄就好,会好的,给你包支黄玫瑰吧。”
他点头。
花店女孩转过身问:“是不是要加些满天星啊?”他笑着继续点头,然后补充说:“加很多很多的满天星。”
放学之前,他让她的同桌把花转交给她。放学的时候,他还是在门口等她,他走到她的跟前说了一句话:“世上最美好的风景就是拥有一颗善良的心,人是在不断变化的,因为你,我改变了自己,找回了自己的善良。”
她笑了,然后两个人一如既往的向车站走去。
他和她背者书包漫步在春末夏初的午后,阵阵清风吹过,很凉爽。他对她欲言又止,她又笑。
他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对她说:“我给你出道选择题吧。”
她说:“好。”
他接着说:“这道题没有题目,只有选项,选项A 你做我女朋友。选项B我做你男朋友。选项C AB答案皆可。”
她的脸又开始泛红,她继续走了一会说:“你吃冰激凌吗?我要吃。”说完就走进一家冷饮店,等他们从冷饮店出来的时候,他的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说你别无选择了。他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微笑。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让时间去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吗?好的。
他和她的故事还在继续,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时时刻刻感到开心,觉得幸福,好期盼有一天她告诉他:你就是我的小美好。然后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天空星星就都亮了。
他坚信,他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