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美星小月喋喋不休的劝语,菲洛无悲无喜的面庞悄然扯出一丝冷笑。
“放过,瑞拉?”
转过头直视美星小月溢满期望的眼睛,那么清亮,那么纯粹,与自己眼中的阴晦形成了多大的反差。菲洛眸中盛满凄凉的笑意,对着美星小月炽热期许的眼神,菲洛凉凉开口,声音如冷沁的泉一般冰凉,透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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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瑞拉……有人放过水月沧澜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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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得对瑞拉出手……就舍得对水月沧澜出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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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拉人无辜……水月沧澜的族人就不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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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的声音兀自转大,失控的情绪在她面上游走,美星小月被她突如其来的愤怒心吃一惊,情不自禁退后几步。
“菲洛……”
美星颤抖着着开口,她从未见过菲洛如此愤怒,她被吓坏了。
“美星,”菲洛带着笑意的脸庞透着悲凉,她柔柔地看向美星,眼中的情绪不断感染着美星的心,“其实啊,我真的,特别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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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星怔怔地看着菲洛,菲洛就站在不远处,在她看来,仿佛这中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菲洛背着光,柔和的月光在她身上晕开,一笔一划勾勒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凄然。双腿似被牢牢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只得呆呆看着菲洛,静静听她颤抖着音色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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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羡慕,羡慕你有宠你爱你的父亲,她总是在你犯错的时候以最终温厚的方式让你明白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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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羡慕,羡慕你的母亲即使没有参加你的童年,你也有个爱你的阿姨,来代替你的母亲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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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羡慕的是,你的母亲如今再次与你相遇,并且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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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顿了顿,眸中染上一层淡淡的落寞,讽刺的意味分外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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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待我很好,但却从未从未像你父亲那样对待过我,他只会以最直接的方式让我明白何为对错,催促着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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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夫人待我也很好,但在她身上,我只能寻到那种待客的礼貌,却从未找到过那种,那种我想要的……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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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握紧双拳双眼的光不断闪烁,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又像是失了浑身的气力,才轻叹一声:
“那种我想要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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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眼底深处渐渐铺上一层晶莹,她闭上眼,眉宇间蕴藏着化不开的痛楚,她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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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为了追寻这种我所渴求的,我选择不断的努力,不断的超越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想要的,不过就只是她的关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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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真想以这种方式来换取她的关注,证明我自己,也……不断麻痹着我自己,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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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羡慕你,毫不费力就能轻易得到我所最渴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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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扬了扬牵强的嘴角,动作轻柔地唤出魔卡,轻轻抚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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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与真正的母亲相遇,我也终于与我日思夜想的母亲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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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差距,为什么还是如此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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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卡自手中幻化为一柄流光长剑,菲洛不留痕迹的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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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能拥抱到的,是真实的,可以触碰的,可以感受到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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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留给我的,只是一张冰冷的魔卡,一柄没有温度的长剑和没有实体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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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略显破碎的嗓音不大,却赤裸地闯入所有人的耳中,冲撞着他们的心。他们的心情从未如此沉重。
“菲洛……唉……”
菲洛单薄的身影倒映在海德布满心疼的眸子里。他知道,他与流光双双缺席了菲洛六岁以后得生活,没有给予菲洛在同龄人中所能拥有的温暖,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可悲地摇头叹气了。
菲洛轻笑几声,这牵强的笑刺痛了对面两个少女的眼眸。
只见菲洛徐徐转身,目光涣散:
“我的父母有什么错呢?我的族人又有什么错?错在他们帮你们击退了邪魔,错在他们插手了你们混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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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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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突然转身,目光忽的凌厉,紧紧锁定身后两位呆滞的少女,以及少女身后的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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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错在他们存活在了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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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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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星。”
小月轻轻拉住美星,缓缓摇摇头:
“让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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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星在小月眼中看到挣扎着的悔恨与痛苦,冲撞着她的心灵,美星合上了双唇,只是紧紧握住了小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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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成了此刻最好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