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缓缓抬头,顺着灵悦行礼的方向望去,只见大长老玄清从那浓郁的白雾中稳步走出。玄清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其色如墨,仿佛能吸纳周围所有的光线。他面容冷峻,宛如千年寒冰,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视线如利刃般逐一扫过眼前众人。玖儿这才惊觉,除大长老玄清外,周围还站着几位长老。他们平日里或和蔼可亲,或严肃庄重的面容,此刻皆被一层冷漠与决然所笼罩。
玖儿脸上瞬间满是震惊之色,喉咙像是被异物哽住,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句:“为什么?”
大长老玄清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其中似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决然。他缓缓开口,语调冰冷:“玖儿,莫怪我心狠,若不是你喜欢上你师父,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你该知晓,这师徒相恋,于宗门而言,是何等大逆不道之举,乱了纲常,坏了规矩。”
听闻此言,玖儿如遭雷击,身形猛地晃了晃。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与冷月之间的感情,竟成了众人讨伐的缘由。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人群中的天婵婆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悲戚,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喊道:“婆婆,连你也要杀我!”
天婵婆婆身形微微一颤,缓缓低下头,不敢直视玖儿那饱含痛苦的双眼。沉默片刻后,她带着几分无奈与痛苦说道:“玖儿,狐尊为了与你在一起,每日饱受命格相斥之苦。若你不死,狐尊恐怕命不久矣!这一切都是为了狐尊啊,他是我们族中寄予厚望之人,肩负着重大使命,不能因你而陨落。”
玖儿实在没想到,她与冷月之间的感情,竟给冷月带来如此巨大的灾难。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天婵婆婆和几位长老,嘴唇微微颤抖,一字一顿地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他就能活?”
天婵婆婆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点点头。
玖儿仰头望天,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滑落,顺着脸颊流淌,一行清泪在她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晶莹的痕迹。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涌起一丝决然,说道:“动手吧。”
大长老玄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旋即被那股来自宗门纲纪的执念所替代。他缓缓伸手,从腰间拿出那泛着幽光的锁魂钟。心中暗自思忖:玖儿,别怪我,这是宗门的规矩,容不得破坏。玄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猛地一甩手,奋力地朝玖儿面前抛去。
那锁魂钟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却又带着不详的弧线,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嗡鸣,这声音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让人不寒而栗。锁魂钟缓缓升起,在半空中开始飞速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让人看不清它的轮廓。随着它的旋转,绽放出一道道幽蓝的光芒,这光芒并不耀眼,却透着无尽的阴森。
钟声悠扬却又透着无尽的阴森,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钟身散发出的光芒逐渐将玖儿笼罩其中,那光芒如同实质的绳索,紧紧缠绕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锁住,让她无处可逃。
玖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缓缓升起,双脚渐渐离开地面。她的发丝随风飘散,脸上已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与悲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然与决绝。